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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显然对自己能够创造出这个构想感到十分得意,他绕着空地踱着步,估算着每隔三四公尺埋它一个,嘴里兴奋地发出地雷爆炸那一瞬间的“砰!”“砰!”声。
我试探性地表示,本人相信他只是说着玩的,再者,不管怎么样,地雷捕兽器并不合法。听了我的话,马索停止了嘴里的爆破作业,改用一只手指轻轻敲打着一侧的鼻子,显出一副老奸巨滑的样子。
“你说的也许对,”他说:“但法律并不禁止安放‘埋有地雷’的警告牌呀。”他咧嘴笑了,双手高举过头顶,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砰!”
我暗想,二十年前,蔚蓝海岸倒是需要你舍命保护的。可那时候,你在哪儿呢?
夏日风流
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才激发出马索叛逆的本性。最近,每天早上十点钟左右,气温就升高至30℃以上。正午时分,天空已由蔚蓝转为炽烈的赤白色。未经任何思考,我们便随气温调整了作息时间。每天一大清早,我们便爬起来,把费劲儿的事都趁着还凉爽的时候做完。正午到下午四点之间,我们绝不从事任何体力活动,而是像狗儿一样寻找能够避开阳光的阴凉处。地面在酷暑下开始出现龟裂,草木也放弃了继续生长的尝试。漫漫长日,往往只听见屋外的蝉鸣和花间蜜蜂的低吟,此外便是泳池中水花四溅的声音。
溜狗的时间也已调整到早晨六至七点。他们现在有了一种新鲜玩法儿,比追兔子、松鼠更有实际意义上的收获。事情是这样的,它们在散步的路上遇见了的一个蓝色尼龙袋,开始以为那是个什么大型动物,所以,保持在安全距离以外,绕着它打转,以不间断的吠叫震慑对手。叫声终于惊醒了那东西,先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从它的一端探出,稍顷,又伸出一只拿着饼干的手。从那时起,我的狗儿们只要在树林里发现睡袋,就像看到了丰盛的饭局。实在难以想像,那些可怜的露营客一觉醒来,看到近在咫尺的不是家人,而是两张毛茸茸的面孔,心里会作何感想。好在他们一旦心情平复,倒还表现得十分友善。
奇怪的是,马索只说对了一半。露营客大多的确是德国人,但他们并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乱丢垃圾的人。每天清晨,在缓缓步入酷暑的骄阳之前,德国人总会将所有东西都装进巨大的登山背包一起带走。根据我对卢贝隆山区垃圾问题的微薄了解,法国人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只不过没有一个法国人愿意承认这一点罢了。他们总是将生活中的大多数麻烦归结为外国人的不检点行为,而在夏天,类似的怨言更是甚嚣尘上。
根据他们的指控,比利时人开车时总是肆无忌惮地走在路的中央,害得那些以‘小心谨慎’而驰名四方的法国司机都给挤到水沟里去了。至于瑞士人和少数不露营的德国人,他们的罪名是:霸占旅馆和餐厅,还哄抬房地产价格。再看那些可怜的英国人,唉,他们的消化器官是出了名的脆弱,总是莫名其妙地对着水沟和水槽呕吐,极大地污染了我们法国美丽的自然环境。一位法国朋友更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英国人生来就具备得痢疾拉肚子的天赋。或早或晚,他们这方面的才华总会脱颖而出。”
以上对各国人士的指责多少有些事实佐证,才能得以广泛流传。我在亚维隆生意最好的一家咖啡馆里便亲眼目睹了这么一段插曲,证实了法国人对英国人肠胃的深切理解名不虚传。
马桶风波
那是一对英国夫妻,带着年幼的儿子在悠闲自在地喝着咖啡。这时,儿子提出要上厕所。父亲闻言,眼光顿时从手上那份两天前的《每日电讯报》上警惕地抬了起来。
“你最好先去看看卫生间的情况,”他对孩子的妈妈说道:“还记得在加来(Calais,法国北部港口城市)的那次吗?”
母亲叹一口气,迈着义不容辞的坚定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