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蛋了,还是这世界完蛋了?事实上,我和世界都没有完蛋,而是原来心中抱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完蛋了。
但是,确确实实,我是完蛋了,伴随着幻想破灭,各种讨厌的症状相继出现,比如说,我对各种事物的好奇心与日俱减,对人际关系也变得日益不耐烦,渐渐地,我的生活态度陷入了一个轻飘飘的模棱两可状态,既麻木不仁,又无所适从,既然这个世界里让我相信的东西消失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追求也就应声而止,所谓世界的真实面貌便出现在我的眼前,但是,对于这个真实的东西,我非常不乐意接受,非常不乐意理解,同时,也非常的不感兴趣,它们对我来说,太混乱,太没有条理,也大难把握,所有的价值。意义之类形而上的东西在我眼里可用三个字来概括--瞎扯淡。总之,我成了一个叔本华主义者,脚踏实地地陷入虚无。这使我的人生变得既不自然,又不高兴。换句话说,我对我那后面没完没了的余生完全失去了信心,每天生活在浑浑噩噩之中,被无聊搞得上气不接下气,可以说,简直是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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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起初,我和阿莱素不相识,后来认识了,再后来,我们混在了一起,最终,我们分开了。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但却是一件叫我感到奇怪的事,如果让我讲清楚,那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从头讲起,从头讲起的好处是,一件件毫不关联的事情本来是千头万绪,可经过一通流水账,事情仿佛就有了前因后果,看起来也就顺理成章。坏处是明显的,那就是啰唆。
我选择啰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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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从我自己谈起。
穿开裆裤的时候什么样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了,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这么一路谈过来我是没那么大耐心,如果非要我讲不如干脆把我妈叫来,她什么都记得,她会告诉你,我一岁时学会直立行走,两岁时不尿床了,三岁学会了写几个汉字,四岁时得过中耳炎,五岁那年出完水痘突然变成了斜眼,费了不知多少劲才被纠正过来,六岁跟一个结巴学舌居然无法改正过来,说话经常急得直翻白眼儿。七岁……唉,说也说不完,还是从大学讲起吧,大学,那是在198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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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高考难度巨大,原因是人数多,有些学校应届毕业生多达八个班--大家不难想象19年前我们的父母用当时的话讲叫耍流氓的热情有多高。1987年,我和老X战威,向晓飘,华杨等等好多人一起考上了大学,也就是那年,我和向晓飘分手,爱上阿莱,想想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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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莱分手后的第一天早晨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醒来,一夜乱梦搞得我精疲力尽,中午起床后头脑仍是昏沉沉的,我穿上拖鞋,走到洗手间,小便完毕,洗了脸,刷了牙,刮了胡子,把头发梳了梳,然后晃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凉牛奶一气喝干,然后回到房间,坐进沙发里,望着墙壁发呆。
忽然,我意识到,阿莱再也不可能到这里来了,这个念头叫我感到无聊,一会儿,无聊的情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意料不到的忧伤,忧伤在一瞬间就击中了我,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该给谁打个电话,我只是感到一阵阵尖利的忧伤划过我的心脏。我忧伤极了,即使那一刻发生天大的事也无法把我从忧伤中揪出来。
这种忧伤也许是我预感到的,我的预感一般来说很少出错,更可气的是,我的预感往往对坏事非常灵敏。讨厌的是,那天我坐在沙发上,预感到自己将来会不幸福,因为阿莱,因为所有发生在我周围的一切,因为,我感到了自己已不再年轻。
可是, 上大学的时候,我还是那么年轻,报到时穿了一条牛仔裤,把t恤衫用一条牛皮带系在裤于里,穿着篮球鞋,走起路来比现在快十倍,那是在8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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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87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