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2
苗苗很少说话,她捏着一把小勺子,一直在吃冰淇淋。
我听见小夏问她说:“你是不是有点近视啊?”
苗苗抬起头来,问:“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夏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散伙以后,我送苗苗回东文,路上她问我:“小夏怎么看出来我近视的?”问了好几遍。
我说:“大概是因为你的眼睛有一点点突出。”
苗苗问:“是不是很难看呀?”
我说:“一点都不难看,反而很好看,真的,你的眼睛非常漂亮。”这话我憋了很久,终于借机说了出来。
苗苗沉默了一会儿,说:“嗯,我的眼睛是鼓鼓眼。”
“鼓鼓眼”,我觉得这个说法简直太可爱了。
苗苗的朋友不多,最要好的是王雪梅,也就是琴会那天晚上和苗苗坐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儿。苗苗领我去见了她。
王雪梅的事我听苗苗说过一些,自小父母离异,一直跟着妈妈,后来妈妈再婚,又生了一个小弟弟。岳子清和王雪梅的父亲是好朋友,一年多以前王雪梅来东文读一个自费美术班,吃住都在苗苗家,直到最近她才搬出去,但仍然在东文上课。由于共同生活的缘故,苗苗和她成了密友。
第一部分不明白苗苗为何如此暴躁
见到王雪梅的时候,我觉得她很客气。这是一个长相细长、皮肤白净的女孩儿,和苗苗一样留着披肩发,只是头发要比苗苗薄了许多,说话也细声细气的,脸上不无讨好的表情。说实话,我对王雪梅的印象并不好。
后来苗苗问起我对她的感觉,我说:“她看上去很精明,有点假,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长期寄人篱下的女孩儿。”
苗苗很不高兴,她说:“你是什么意思?寄人篱下,我的家就是她的家!”停了一会儿她又说:“你们这帮人都这样,自以为了不起,瞧不起人家,人家还瞧不起你们呢!”
我有点发蒙,“你们这帮人”是指谁啊?后来我才知道苗苗说的是东文那帮朋友,她在借题发挥。
当时我说:“我就这么一说,对王雪梅我又不了解,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很好地对待她的。”
苗苗转怒为喜,说:“这还差不多!”
我和苗苗的事想必东文那帮朋友都已经知道了,我们没有特意去见他们,在我是心虚,有一种挖了人家墙脚的感觉。我以为苗苗也会不好意思,其实不然。每次我送她回东文,一进校园我就紧张,生怕碰见熟人,苗苗却满不在乎,她故意挽起我的手,表现得更加亲密。
一天我接到江北的电话,他约我晚上喝茶,临挂电话时他说:“把苗苗也带上啊。”
我正要问个究竟,电话已经挂断了。也就是说我和苗苗的事江北已经知道了,而江北知道了东文的那帮朋友肯定也都知道了。
喝茶的地点是北极阁茶社,我没有去过。江北没有把我和苗苗约到他家里,而是选择了一家茶社,说明谈话比较正式。
果然,闲聊了几句后江北便说:“你们的事岳老师已经知道了。”停了停他又说:“岳老师很担心的,昨天他找我谈了一晚上。”
苗苗问:“他怎么说?”
江北说:“他比较担心,我劝了他半天,但今天喝茶我完全代表自己。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徐晨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的为人,这些话昨天我也都对岳老师说了。”
苗苗说:“那他担心什么呢?”
江北说:“岳老师觉得你们的年龄有差距,我劝他说,苗苗也是个大姑娘了,她的事你不要过于操心。”
我仿佛看见岳子清忧心忡忡,拉着江北在黑暗的校园里四处乱走,商谈着这件事。他只有苗苗这么一个女儿,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