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漂亮的纸杯啊,怎么会舍得扔掉?但是它不幸掉了,就像钱包掉了一样,掉钱包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要罚款吗?没听说过。
她反驳说,带回去用的东西?那你刚才为什么把它扔进垃圾箱里?父亲笑着说,它掉到了地上,粘上了脏东西,就是说,那已经不是我要带回去的那只纸杯啦,它已不是原来的那只纸杯啦,所以我把它扔了。
终于摆脱这件事的时候,我心情糟透了。
而父亲却显得有些意满自得,两块钱没有从我们的口袋里飞走,还在我们的口袋里享受我们亲人般的体温。
按时下的比价,两块钱也就是零点二五美元,即二十五美分。
我在父亲的身后走得很慢,不想追上去。
起初父亲没有觉察,走出五十米以后,才意识到。
他在原地站了下来,等我赶上。
“你觉得我丢了你的脸,是吗?”
“我有什么脸可以给你丢,真是,我没脸。
我在旁边一声不吭,你是不是觉得我丢了你的脸?”
“没有。”
“没有?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仗义?”
“也没有。”
“也没有?”
父亲和我都笑了。
我们恢复了行走,但是彼此仍然不说话。
在快到天桥的地方,有几个穿着苗族服装的女人上来向我们兜售银器。
大家都知道她们是骗子,但是她们的服装那么艳丽,那么新奇,于是大家就原谅了她们。
父亲仔细地从上到下研究了一下她们的服饰,并不看她们手中的银项链银手镯。
我掏钱买了一条银项链,我这个人经不住劝。
何况很便宜,就两块钱,我知道那是假货,但是它很漂亮,比真的还漂亮。
父亲把项链缠在手上反复看了看,然后说,确实不错。
他说再买一条吧。
我知道他是想带回去作为礼物,送给我的妹妹,就花两块钱就把她打发了。
她还在读中学,成绩不太好,因为人长得像这条银项链一样亮闪闪的。
“你看,两块钱就可以买到这么漂亮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
我问父亲。
“没什么,刚才要是把两块钱给了……”“两块钱买个耳根清静,不值吗?”
“值不值,我们不管。
如果那样做了,我总觉得对那两块钱不够尊重,你看呢?是两块钱,它就该得到两块钱的尊重。”
最后,我们来到了南方影城。
这里正在独家放映一部获了什么大奖的爱情片,所以大厅里有很多人,三点三十的一场就快要检票了。
票很好买,但是风骚的陪看小姐不太好找。
往常这里总是不难找到的,花上四十块钱,买两张包厢票,你不愁没人陪你看。
开始放映以后,场内灯全黑了下来,你就可以在角落里合着银幕上的节奏干自己的事情。
当然要想干得很深入,有些困难,但是你们可以坐在沙发里慢慢从容地商量一下,看完电影以后,另找个地方移师再战。
电影开场五分钟以后,我终于逮到了两只。
看起来不太理想,她们两个在大厅里结伴而行,穿着短短的黑裙子。
那四条腿瘦得连一点肉星儿都没有,就像两个过冬的树杈杈。
但是我们不应该忘记就在那两个不起眼的树杈杈里,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两个构造合理的小鸟窝,鸟窝里每个月都会有一只温暖的小鸟蛋。
我们不该再苛求什么了,我们时间有限。
我买了两组包厢票,准备和父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