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上)
给大宴他们知道。”梁崇榕说:“若是不告诉人家,那临时有点措手不及。”
“当然应该告诉大宴他们召集的人,不过这个场面只有余孟勤来发言合适。”梁崇槐对蔺燕梅说:“临时由他提才好。这不是说笑话。”
“我不去跟他说。”蔺燕梅说。
她们不觉静下来了。过了没多久,梁崇榕又提起来说:“决定做就一定要做。眼前有个人,由她转达一下罢。你跟她什么话都能谈的。她又一定能把你的意思委婉表达得好。要她去告诉大余。”
“谁?”她妹妹问。
“伍宝笙呀!”她说:“就是不知道这次会他们请先生们了没有。伍宝笙也许不知道这件事。她们做了先生真是化外之人了。无论如何,她自有办法帮忙。你去找她怎么样?”
“我当然想到她,可是。”蔺燕梅说:“说也奇怪,她啦,史宣文啦,近来都不常找我来,你们瞧是不是?我找她们去玩,当然还是一样,可是她们从来不跟我谈这件事,有时候我提起来她们又扯到别处去。好像她们的意思是:这是过去的事了,老提它干什么?仿佛疑我心上搁不下这点儿事似的。其实我心上对我自己的这点子事也许叫你们大家奇怪,是很早就看得开了。可是学校里这股子不痛快的空气,我想谈谈呀!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谈到这个问题!不管,我这就找她去,她不会不管的。我信得过她。”
她说着,站起来就走。她们两姐妹,也觉得伍宝笙是一定信得过的。她们当然也明白伍宝笙的用心,便由她走了。
她走得很快。因为她心上的确是松快了。
她知道伍宝笙此刻在什么地方,她直接到试验室,一找便找到了。开学期间,像伍宝笙这样的人,每天,几点钟到几点钟,在什么地方,是一丝也错不了的。
蔺燕梅把她找出来,不容分说,一下子把来意说明,就要她去对大余说。伍宝笙当然答应,她早知道这开会的事,这次会并且请了许多先生的。她们说到这里,两个人已经在南区的走道上,溜了两个来回了,课室中上课的人,全向外对她们看。她们谈得入神,全不觉得。
伍宝笙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变化竟如此可人意,都有点不敢相信。她说:“燕梅,让我细看看你!你真是个不得了的孩子!将来真不知道你要怎么样呢!我恨不得马上跑去告诉史宣文!我们完全过虑了,你用不着人操心,你永远有上帝照应着似的。我要说你简直是个完全的人了!”
“早得很呢!姐姐。”她说:“我至少心上还得加上个梁崇槐才成个人。她说女孩子天生要管束男人。全凭感情是会害人害己的。她还说了许多别的。她太妙了!”她笑着把梁崇槐一套话学给伍宝笙。当然,由她转述一遍,用了她的字眼儿,那理论便整个儿改换了。改换得极和缓了。
伍宝笙听来诧异得很,便追问她们今天怎么起的话头。她便—一说了。她索性再进一步,说:“这些天,你们都不好。连你这个当我姐姐的也不好,对我都变了个样儿!”
伍宝笙知道她不怪她,便只笑,不回答,用手揽着她紧紧地。
蔺燕梅又说:“可是也有一个人,单他一个,跟你们都不同。对我始终一样,什么事都照常,那就是小童,今天给范宽湖解围的,也是他。”
“小童是个好的。”伍宝笙说:“学自然学的人不愿意把人事关系看得太复杂了。”她们两个觉得今天真是快乐极了。
过了两天,看见了布告。这个会公开请同学参加。会场在南区七号大课室,时间是晚上六时,为了免受警报影响。
到会的先生们很多,召集人心目中最肯接近同学的先生如金先生、陆先生,顾一白先生,赵异祥先生,教体育的陈先生及许多位别的,全到了。有些未会请的,也来自动参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