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目光剑一般地刺向阿春，恶狠狠地对阿春说：

    quot;我要是再看见你碰我爸爸一下，我就杀了你！quot;

    阿春当然明白眼前发生的是什么事。她笑容可掬地说：

    quot;我们是朋友，这没什么。quot;

    王起明制止宁宁。

    quot;宁宁，你要懂礼貌！quot;他说了这句没味儿的淡话。

    quot;礼貌？quot;宁宁被这个词儿激怒了，quot;我不懂，我从来就不懂！quot;

    阿春无话可说。

    王起明也不知说什么好。

    宁宁哭着，扬起脸，粗野地向阿春做了一个侮辱的手势，大声地叫：

    quot;i fuck you！quot;（你这个坏女人！）

    说完，她一扭身，跑了出去。

    杰姆斯那一帮子人，畜生一样地起着哄，高声叫着。

    王起明也跟着跑出舞厅。

    阿春面对那伙年轻人，咒骂他们是冷血动物。那些人又是一阵子怪叫。

    王起明穿过舞场，跑到大门口时，宁宁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匆匆地和追上来的阿春告别，驾车走了。

    他驾着车，在４９５号高速公路上疾驶。他没有立即回家。

    此时，他的心情七上八下，浑身发热。虽然外边的气温已是零下，可他不是找开窗子，让象刀片一样坚硬的冷风吹到他的脸上。

    他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认为自己是倒霉到家的人了。

    有一年多没有见宁宁了，今天在这儿相遇，是这么突然，又是这样一种该死的场合！

    要向女儿解释，要向女儿说清楚这一切。也许，她会谅解？

    唉，真是，人要是走了背运，什么恶心事都约好了似地找上你来。买了个卖不出去的商楼，银行三天两头催债，货款人家就是不付，自己又傻到家了地去赌找，输个精光。他瞥了一眼窗外。

    就凭着这一件又一件倒霉到家的邪乎事，真应该一偏方向盘，了此一生。

    凭这么快的车速，这样很容易。甚至可能并无痛苦可他毕竟没有这么干，把车开回了家。

    看见家的时候，他心有点虚。

    车子刚刚停好，他就听见了里面的吵架声。

    他站住了，倾听，一个是郭燕，一个是女儿宁宁。

    quot;妈妈！你不相信我？quot;这是宁宁的声音。

    quot;我不相信！quot;这是郭燕。

    quot;可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他们离我只有这样近——他和那个女人！quot;

    quot;宁宁，如果你恨你的父亲，可以采取另外的方式。quot;

    quot;妈，你太善良了。quot;

    quot;这不是善良不善良的问题。quot;

    quot;是，这个问题。你看看你都累成了什么样子，要他还在外头寻欢做乐。对，我是不喜欢他，可是我并没有骗人啊，妈妈！quot;

    quot;那你有什么证据？就凭你这么一说，我不能相信，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人，他是个好丈夫，好爸爸。quot;

    quot;他是个伪君子，倒头来你要吃亏的，妈妈！quot;

    quot;宁宁，请你不要这样说他，你不知道，现在厂里一团乱，生意不好作，这已够他烦心的了。我求求你，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quot;

    quot;妈，我是不好，我不听话，我不管理家，我不上大学，我知道，我不好。可我再不好，我还有良心，我不忍心，看着他欺负你。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