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你疯了。quot;侯博说，quot;有那么多精神头儿，好好养养身体吧。quot;

    quot;换瓣手术有一个弱点，是吗？quot;洛阳问。

    quot;你指哪个？quot;侯博很有幽默感地问。

    洛阳笑笑，他觉得医生有时很像孩子，不自觉地就能讨别人喜欢，因为他们对面的人几乎都是患者。

    quot;我得终生吃一种抗凝血的药，对吗？quot;洛阳又问。

    quot;总比有生命危险强。quot;侯博说着看一眼刘云，她无语地坐在那儿，灵魂好像已经离开她多时。

    quot;而且吃这种药得严格控制剂量，吃少了辩膜上就会长血栓，吃多了会造成出血，这两种情况又都可以置我于死地。quot;

    quot;好死不如赖活着，老人留下的话未必就不适合你。quot;侯博已经开始有些认真地反驳洛阳，他怕洛阳给他出更大的难题。

    quot;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瓣膜成形。quot;刘云突然说话，把侯博惊了一跳，好像他已经忘记刘云会说话。quot;如果手术成功，病人手术后基本上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quot;

    quot;如果手术不成功呐？quot;侯博认真起来，大声对刘云说。

    刘云像是一朵被风吹败的花儿，委顿下去。

    quot;这就是我来找你们的目的，求求你们为我冒点风险，我想做瓣膜成形。quot;洛阳对着刘云说，然后又看看侯博，他知道侯博的权威性。

    刘云离开办公桌，再一次站到窗口，好像有意把最后的商讨交给男人们。

    quot;洛老师，quot;侯博换上语重心长的口气，quot;你还年轻，考虑事情最好再慎重些。quot;

    quot;我是在为我自己考虑，所以我才求你们。quot;

    quot;这叫什么考虑，quot;侯博不耐烦起来，quot;即使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该为学生考虑考虑。像你这么成功的老师不是到处都有，一抓一把。学生不仅仅是喜欢你，差不多是爱戴你了，你真的不想为他们采取更保险的方案吗？quot;

    quot;不，我为我自己活着。quot;洛阳第一次敛起温和的笑容，认真地说，quot;我喜欢学生，但他们不是我生活的全部。quot;

    quot;你是认真考虑过的？quot;侯博问。

    quot;是的。quot;

    quot;我劝你再想想。quot;侯博说。

    quot;不，我已经决定了。我很高兴我能有机会，在我的有生之年做一次真正的选择，像莎士比亚写的那样，活着还是死去。quot;洛阳说着又恢复了轻松的口吻，提到莎士比亚的名句时，他故意说得夸张。这一切都让人感到洛阳是个可人的小伙子。他能把所有的表达都归向温和，自然，亲切的方向，上帝在做他时一定多用心了。

    quot;你挺有意思啊？！quot;侯博对洛阳说，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在他行医的年头里，他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患者，他能搅动你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搅动不起来的感情沉淀。

    quot;哪儿的话，我就是不喜欢吃药，而巨我听说，吃那药人的脸色都是灰的。quot;

    quot;好吧，我尽快给你回信儿。quot;侯博说完回身看刘云，刘云还是面向窗口站着。

    quot;那我先回去了。quot;洛阳要走，被侯博拦住。

    quot;瓣膜成形只是风险大些，并不意味着……quot;侯博说。

    quot;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