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刘云吗？我是王老师。quot;王教授本来就亲切的声音。在有意识地被强调后，听上去更亲切。

    quot;您好，王教授！quot;刘云很激动，仿佛猛地抓到一个正在渴望的东西，使她有短暂获救的感觉。

    quot;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你都不在，所以就给你打到医院来了。怎么样？quot;王教授询问着。

    quot;有时我值夜班，您怎么样？师母的病没事了吧？quot;刘云像惯常心理虚弱的人一样，越是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越表现出对他人的体贴。这也许是人们必须抓稻草时的一种羞愧。

    quot;都挺好的，刘云呐，也许你愿意跟我说说你怎么样，我们都挺惦记你的。quot;王教授表示出令人尊敬的果断--我要给你帮助。

    刘云立刻说不出话来。她很愿意对这位亲切智慧的长者敞开心扉，但发生的那么多事像塌下来的石块一样堆在她心的门口，她想不出该搬哪一块。

    quot;我还行，quot;她试着表达，quot;我想我好一点儿了。怎么说呢，发生了好多事。quot;

    quot;耿林来过我这，他说过一些。quot;

    quot;是这样。quot;刘云小声说了一句。

    quot;现在多少平静些了？quot;王教授似乎知道怎样适应刘云此时的心态，并引导往外走。

    quot;是的，可是我--quot;

    quot;说说你的感觉。quot;

    quot;我--我觉得挺丢人的。quot;刘云哭了。

    王教授没有马上说话，刘云哭出声音。

    quot;我常想起那些事情，quot;刘云打开了感情的闸口，一边哭一边说，quot;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事好像总跟着我，我--我不相信，我那样做--我--王教授，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我好像乱了--我--有时候，我真觉得，也许死更好过些。quot;

    quot;刘云，没关系的，这一切都不正常，但也正常，它是一个特殊阶段，也许是你必须经历的阶段。你觉得很惭愧，是吗？quot;

    quot;是的。quot;刘云声音低极了。

    quot;这就说明你已经慢慢走出了这个阶段。quot;

    quot;我也很难过。我特别恨我自己。我做了这么多事，去反对耿林和那个女人，这一点也不值得。我太傻了，通过这件事我才看见过去生活的是怎么样的，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quot;

    quot;为什么晚了呐？quot;

    quot;要是我能早一点明白，那个女人出现时我就可以离开，根本不必去跟他们斗。那样我现在会心安理得得多，可以很体面地继续做一个女人。quot;

    quot;你现在仍然可以很体面地做一个女人，甚至是一个好女人。quot;

    quot;我--quot;刘云怀疑王教授的话只是为了安慰她。

    quot;我不是为了说好听的，quot;王教授认真地强调着，quot;耿林来过了，我觉得你们似乎没有可能再重新走到一起。quot;

    quot;对，我也这么想。quot;

    quot;所以我不是因为你曾经是耿林妻子才打电话，我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是有根据的，不是每个人在做完这些事以后都会感到羞愧的。quot;

    quot;刘云，别软下来，往前走。只要往前走什么事都能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你听我这么说，像干干巴巴的说教，可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挺过来的。再痛苦再绝望我都挺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