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里山（一）
九连连长也说得在理，你尝着个甜头，就啃住不放，那是要吃亏的。quot;
马全有生硬而倔强地问：quot;那怎么办？quot;
周大勇拔了根嫩草，在嘴里嚼着，盯着石壁，筹思了好久。他说：quot;战斗中，在一定的时间一定的条件下，最危险的地方也会成为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再朝北插，再朝敌人阵地纵深插。这，看来冒险，实际上比这里更能有力地打击敌人，还比较安全。quot;
卫刚猛烈反对：quot;万万不行。照你的意见办，那不是把原来的计划都推翻得一干二净？quot;
周大勇说：quot;卫刚！计划是我们订的，我们是它的主人，根据实际情况，我们可以修改它。现在就决定部队向北插他十来里路。好，注意警戒，晚上出发！quot;六
晚上，周大勇率领部队悄悄地向北开进。
马全有带着一帮战士，走在部队前边，侦察情况。碰巧，他们在山沟转弯处，捉住三个敌人开小差的士兵。马全有从三个敌人士兵口中查明：翻过一条山梁，朝北走五六里是一条大沟。那里有个叫李家凹的村子里，驻扎敌人一个旅直属队；掩护部队少，非战斗人员多，还有很多行李、弹药。马全有火速把情况报告给周大勇。
周大勇再三盘问了俘虏，分析了情况，便决定去袭击敌人。他带上战士们，爬上一座高山。他们四下一看：南面枪炮声很紧，北面有敌人烧起一堆堆的火，东面和西面照明弹一颗跟一颗划过夜空。敌人搞什么鬼哟！
周大勇把兵力分成三股。他指挥第一连和第六连从东南向西北分两路戳下沟。九连连长带领第九连在山头上担任战斗警戒。
夜里三点钟，周大勇指挥的部队摸到一个小村子里，突然打响了。敌人一听枪响，乱成一团，人踏人，马踏马，鬼哭狼嗥地乱呼喊。
周大勇他们袭击敌人中，看见有一股敌人乱七八糟地向沟北一个小村子跑。他带着战士们紧紧地追赶着敌人。突然，山坡上跑过来一个人，喊：quot;嗨！你们是不是掩护部队？quot;
周大勇脑子一转，说：quot;是的。，你是不是旅部的传令兵？来，抽一支烟。quot;他不慌不忙地吹着口哨，向敌人跟前走去。
那人跺脚，叫：quot;快一点！参谋长急死了，祖宗三代地咒骂你们。快走！quot;
周大勇心里笑了：这才是送上口的肥肉。他说：quot;啊呀！
我们也是急得找不见他呀！走，他在哪里？你带我们去！quot;他拍着那传令兵的肩膀，老兄老弟地瞎扯起来。
敌人的传令兵把周大勇他们带进村子里一个小院墙边。
马全有一巴掌，把那传令兵打得滚到地下，卸掉他的枪。
周大勇手一摆，六连连长卫刚指挥战士们爬上窑顶。他便带领马全有等人，直向一个点着灯的窑洞中冲去。
周大勇冲到窑洞门口，眼一扫，就看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坐在那里喘息不定地骂：quot;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是什么掩护队伍呀！快，快，快派人到山头上去看。也许是我们的人发生误会打起来的！慌什么！……你这个卫士，是饭桶！你把我的皮包丢了。皮包里有一斤来的饼子，你丢了叫我怎样活哩！quot;他把那卫士踢了一脚，又双手搓着，来回急急地走动，像站在烧红的铁板上似的。quot;简直是风声鹤唳……西安不保，延安更难说，而我们的大军又被堵在这里，……前去不能，后退无路……我们不被打死也要全部饿死在这里！quot;突然，他尖锐地喊叫：quot;谁让我们来这里送死？谁让我们来这里送死？……
天呀！只要能回到西安，我到街上拉黄包车也行！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