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灭火堆，射击起来。

    有些队员也不仔细看，卧倒就打，轻机枪、步枪、冲锋枪一哇声地响起来。李玉山喊也喊不住。他躁气啦，把小队长推了一把，说：quot;屁也看不清，瞎糟蹋子弹！quot;他回头又喊：

    quot;六○炮！朝对面山上扔几颗炮弹！quot;

    敌人射击得更猛烈了。几颗照明弹挂在天空，远近的山头上亮堂堂的。

    李玉山趁照明弹的光亮，看清有一伙子敌人摸上来了。他一边指派几个队员到处埋地雷，一边带上队伍往后面一架山上退。到了后山上，他一清查人数，埋地雷的李老四和牛犊没回来。他气得把那爆炸组长训了一顿：quot;不晓得你的地雷能起多大作用，先把两个人给丢啦！quot;

    游击队员趴在山头的湿地上，伸长耳朵瞪圆眼，等着地雷显威风。

    一群敌人喊叫、射击着登上对面山头；突然，轰轰响了几声，震昏了的敌人连忙朝单人掩体里和垅坎下面跳，合算那是个安全地方，不料，正踏在那里埋的地雷上，又是轰轰几声，爆炸的火光，冲破了黑夜，敌人尖声怪气地乱叫唤。

    游击队员们拍手，打唿哨，喊叫着。李玉山跺脚，喊：

    quot;你们这一喊，敌人就知道咱们不是正规军。悄悄的！quot;

    这时候对面山头上，手电筒闪光，大概是敌人收拾尸体哩！

    李玉山让刚才捉到的俘虏喊话。

    一个俘虏怯生生地喊：quot;我叫李占彪。解放军宽待俘虏！

    兄弟们……quot;敌人叭叭地打了几枪。

    李玉山发火啦，他指挥三门六○炮，不歇气地朝敌人阵地上发射了二十来发炮弹。敌人老实点了。

    李玉山把喊话筒捂在嘴上，扯开嗓子给敌人讲了一篇全国战争形势。末了，他讲：quot;当官的发财，你们当兵的卖命为什么来？你们在山头上饿肚子淋雨怪可怜的。过来吧，兄弟们！过来放你们回家！quot;

    敌人不声不吭地听着，大概在思量李玉山的话哩。

    李玉山连忙组织队员，在山头上唱起来：

    秋风起秋风凉，衣衫单薄受凄惶。

    秋风起秋风凉，为什么卖命跟老蒋。

    有些队员唱，有些队员还吹起笛子。冷丝丝的秋风夹着濛濛雨，带着这凄凉的声音，吹过了敌人阵地。对面山上，敌人的指挥官吼喊、咒骂士兵，要他们放枪。

    李玉山想：quot;行，有作用！quot;

    夜深了。他带上队员们，向西跳过几架山宿营了。

    第二天早晨，游击队员们嘁嘁喳喳挤到李玉山住的窑洞里。窑门外还有人放开嗓子唱：quot;青草开花一寸寸高，唱上个小曲解心焦！……quot;有的人编一些没边没沿的笑话逗大伙儿乐。

    李玉山喊：quot;这里又不吃油炸糕，你们拥到这里干什么嘛？quot;

    quot;队部倒不能来啦！quot;

    quot;看，队长眉头子拧起，该是喝了黄连水！quot;

    李玉山没搭理他们。他心里有事：两个队员没回来，大概叫敌人捉走啦！他喊：quot;丁虎子，叫你派人找李老四跟牛犊，你还没动弹？quot;

    窑门外一片声音：quot;回来啦！嗨嗨，队长还当你们钻进了老牛屁股啦！quot;

    牛犊进了窑门，一蹦就跳到炕上，肩膀一摇一摇地唱：

    quot;……有心回家看姑娘呼儿咳呀，打敌人就顾不上……quot;李老四进来往灶火台子上一蹲，劳累得半口价送气。他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啦！

    李玉山说：quot;李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