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啦！quot;

    突然，河槽里有人乱跑。人们围住个什么，人越来越多，圈子越围越大，真是内三层外三层，围得不透风雨。

    周大勇过去一看，原来老乡们挤着看俘虏--一个上校团长和五六百士兵。

    周大勇一转身跟李玉山碰了个对面。他说：quot;玉山，看，打得多热闹！quot;

    李玉山说：quot;哎呀，美扎啦！把敌人全给拧住啦。quot;

    周大勇说：quot;老乡们真多，可是要好好组织。小心流弹、炮弹和飞机。quot;

    李玉山说：quot;这里的游击队民兵由我负责；担架队由刘区长负责；老乡们是由我爹负责，可是他搞粮食去了。你看，那些婆姨女子们吵得多厉害。一个婆姨一面锣，两个婆姨一台戏，我对谁都有治法，就对她们没治法！quot;

    周大勇忙问：quot;你爹也来了？quot;

    李玉山说：quot;来啦，他老人家劲头大得很！quot;

    周大勇在老乡们中间挤来挤去，突然听见有人叫他。他扭转身，定神一看，拉住一位老人的手，说：quot;老伯伯，你好哇？又在这里看见你了！quot;

    李振德老人的眉毛全白了，眼窝更深了，方脸上的颧骨也更高了。打仗打了半年，可是好像过了半辈子似的，他老人家完全衰老了！他亲热地拉住周大勇的手，说：quot;我又支援前线来啦！你没想到吧！咱们满满可好？quot;

    他望着周大勇，急切地等他回答。

    quot;你问李玉明？他好，进步也快，现在他当副排长了。quot;

    李振德老人用袄袖擦了擦胡子，说：quot;是么？后生们，三天不见大变样！quot;

    沟渠里挤过来二三百头毛驴。老乡们有的quot;得儿得儿quot;地吆着毛驴；有的喊：quot;老队长！前村该是扎的粮站？quot;

    李振德呐喊：quot;是呀。你们先走，我就来！quot;他老人家声音像敲铜钟一样宏亮。

    周大勇问：quot;老伯伯，从哪里驮来这么些粮食？quot;

    李振德说：quot;这粮食，都是山西翻身农民接济的。他们把粮食送到黄河沿上，我们又从河沿上转运到这里！一来回好几百里的路程噢！quot;

    周大勇看见沟渠里，有一头毛驴卧下，老乡打死打活它也不起来，一个老乡提着毛驴尾巴，一个拉着缰绳，直把毛驴提起来。

    李振德说：quot;日夜不停点，毛驴也给累坏啦！quot;

    周大勇说：quot;你看，那些赶毛驴的人才辛苦哩！老伯伯，他们是谁也忘不了的人。全中国有几年革命历史的人，谁没有吃过他们生产出来的小米呢？谁没有使用过他们的毛驴驮铺盖卷呢？quot;

    李振德说：quot;我常划算，我要有福气，能活到咱们胜利那一天，我就要到全中国游一转。我说我是陕北人，那就处处有亲人。quot;

    李振德老人哈哈哈大笑，笑得泪花子直从眼里跳出来。这是周大勇认识李振德老人以来，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开怀畅笑。

    李振德老人把缠在腰里的包袱解下来，取出一双鞋，说：

    quot;大勇，你还记得？在九里山咱们见了面。你临走的时光，满满他妈--我那老伴，给你一双鞋。你这人呀，哎，临走的工夫，就悄悄把鞋压到干草底下。过后，满满他妈想起这宗事，就怨你！这一回，我来支援前线的时光，又把这双鞋带上。我谋划：兴许还能碰上你。给，大勇，拿去作个纪念！quot;

    周大勇笑了。他问：quot;老妈妈总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