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怡生下了儿子。景怡有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死而无憾了。最让她欣慰的是,早就知翠姑要临盆了,可不早不晚,可可儿在全家人叩拜祖先时生下景怡之子,这是偶然还是征兆?莫非白家将再次否极泰来,平安扛过危难么?
白文氏打定主意,祭祖一罢,即去看望翠姑。
白宅大房院北屋卧室。
翠姑靠在炕上奶孩子,白文氏坐在炕沿儿上,白方氏坐在一旁。
quot;按敬字排行,这孩子就叫敬生!quot;白文氏抚着孩子说。
翠姑轻拍着孩子:quot;好儿子,有名儿了啊!敬生啊!quot;
白文氏:quot;你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千万不许胡思乱想!quot;
翠姑:quot;二婶儿您放心,您用不着弄那么多人一天到晚看着我,我才不会寻死呢!quot;
白方氏松了一口气:quot;你说这话我就放了心了!quot;
翠姑:quot;我干吗要死?我要把这孩子养大,是谁害的景怡,我叫他长大了给他爸报仇!quot;
白文氏震惊,充满欣赏和敬佩地望着翠姑,说:quot;报不报仇的那是后话!三奶奶,你听听,到底是乡下来的姑娘,心胸就是不一样!quot;
严冬来临,冰雪覆盖北京城。街道、房屋一片雪白。
百草厅前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一个卖冻柿子的老头儿提篮缓缓行走,有气无力地吆喝:quot;冻柿子啦--一个冰核儿的冻柿子--quot;他刚过去,一个老态龙钟,戴破毡帽,胡子拉碴,穿一件脏得发了黑的光板儿羊皮袄,挎着一个包袱的人,步履蹒跚地走来。他是朱顺。……
南记白家老号。
quot;南记quot;门口一片雪白。景双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正呆呆出神,注视着对面依然贴着封条的百草厅。
朱顺弓腰驼背,艰难地走到百草厅门口,晃了晃,慢慢倒了下去,半天没起来。
坐在窗口的景双见状一惊,忙招呼两个伙计一起跑过去,将来顺扶起,抬进了quot;南记quot;前堂。
景双将朱顺放到椅子上,伙计端来一碗热水。
quot;老爷子,先喝口热水!quot;景双接过碗,喂朱顺喝水。须臾,朱顺醒了,睁开两眼。
quot;老爷子,没事儿吧?quot;景双问道。
朱顺坐直了身子,将挎着的包袱扔到地下:quot;冻的!冻的!天儿冷得邪乎,没事儿!quot;
景双:quot;您家在哪儿,我叫伙计送您回去!quot;
朱顺:quot;用不着,歇会儿暖和暖和就行了。quot;
一伙计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进来,送到老人面前:quot;老爷子,趁热吃碗面!quot;
朱顺:quot;这真过意不去了。quot;
景双:quot;吃吧,出门在外不容易,这么大岁数了!quot;
乘朱顺吃面,景双忙去里间账房取出十吊钱,待老人吃完,将钱交给朱顺。
quot;不行不行,吃完了还拿,像话吗?!quot;朱顺使劲儿往回推。
景双:quot;您拿着,往后您只要路过这儿,就进来歇个脚儿!quot;
朱顺:quot;那我多谢了,少掌柜的!quot;
景双:quot;老爷子,还是送您回去吧,别在半道儿上……quot;
quot;不用不用,这就够麻烦的了,回见您呐。quot;朱顺站起向外走,人们往出送。
来顺自言自语叨叨着:quot;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