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文组的两间办公室离其他组的办公室略远些。善保、罗厚、姜敏、姚宓同在外间。里间有组长的大办公桌，有大大小小新旧不同的书桌，还有一只空空的大书橱。不过那几位职称较高或架子较大的研究人员并不坐班，都在家里工作，只有许彦成常去走走。傅今有他自己的办公室，从没到过外文组。姚宓乘姜敏不在，早已请善保和罗厚把施妮娜占用的新书桌搬回原处。他们为她换了一只半新的书桌，按姚宓的要求，把书桌挪在门口靠墙的角落里。

    这天是第一次召开外文组的组会，里外两间的炉子都生得很旺。外间的四个人除了姜敏都早已到了。许彦成吃完早点就忙着准备早早到会，可是丽琳临出门忽记起朱千里的臭烟斗准熏得她一身烟臭。她换了一件旧大衣，又换上一件旧毛衣，估计办公室冷，又添一件背心。彦成等着她折腾，一面默念着他和姚宓的密约：quot;咱们得机灵着点儿。quot;quot;机灵quot;？怎么机灵呢？就是说：他们得尽量设法投在一个小组里，却不能让人知觉。他憬然意识到自己得机警，得小心，得遮掩。

    他们夫妇到办公室还比别人早。罗厚、善保和他们招呼之后说：quot;许先生好久没来，我们这儿新添了人，您都不知道吧？quot;

    彦成进门就看见了角落里的姚宓。他很quot;机灵quot;，只回头向她遥遥一点头，忙着解释家里来了亲人，忙得一团糟。丽琳过去欢迎姚宓，问她怎么坐在角落里。姜敏恰好进来，接口说：quot;姚宓就爱躲在角落里。quot;姚宓只笑说：quot;我这里舒服，可以打瞌睡。quot;

    他们大伙进里间去，各找个位子坐下。善保还带两把椅子，姚宓也带了自己的椅子。丽琳注意到彦成和姚宓彼此只是淡淡的。彦成并不和她说话，也不注意她，好像对她没多大兴趣。丽琳觉得过去是自己神经过敏了，自幸没有quot;点破他quot;。

    余楠进门就满面春风地和许杜夫妇招呼，对其余众人只一眼带过。他挨着组长的大办公桌坐下。朱千里进门看见姚宓，笑道：quot;唷！我是听说姚小姐也来我们组了！今天是开欢迎会吧？quot;他看见丽琳旁边有个空座，就赶紧坐下。姚宓沉着脸一声不响。朱千里并不觉得讨了没趣，只顾追问：quot;来多久了？quot;

    姚宓勉强说：quot;四五六天。quot;

    余楠翘起拇指说：quot;概括得好！quot;

    正说着，施妮娜和江滔滔姗姗同来。妮娜曾到组办公室来过，并占用了新书桌。彦成并不知道，看见两人进来，就大声阻止说：quot;我们开会呢！quot;

    丽琳在他旁边，忙轻轻推了他两下。

    彦成却不理会，瞧她们跑进来，并肩踞坐在组长的大办公桌前，不禁诧怪说：quot;你们也是这一组？quot;

    丽琳忙说：quot;当然啊！外文组呀！quot;

    朱千里叼着烟斗呵呵笑着说：quot;一边倒嘛！苏联人不是外人，俄文也不是外文了！quot;

    彦成不好意思了。他说：quot;我以为苏联组跟我们组合不到一处。quot;

    施妮娜咧着大红嘴——黄牙上都是玫瑰色口红——扭着头，妩媚地二笑，放软了声音说：quot;分不开嘛！quot;她看看手表，又四周看了一眼，人都到齐了。她用笔杆敲着桌子说：quot;现在开会。quot;

    彦成瞪着眼。丽琳又悄悄推他两下。

    妮娜接着说：quot;傅今同志今天有事不能来，叫我代他主持这个会，我就传达几点领导的指示吧。quot;她掏出香烟，就近敬了余楠一支，划个火给余楠点上，自己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