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除非您反对。quot;

    quot;我当然赞成，十分赞成。只是，姚宓同志，你要少一个伴儿了。quot;

    她们说笑了几句，姜敏就和姚宓一同辞出。许彦成没再露面，送都没送。

    过一天，姚宓傍晚回家，姚太太交给她一本苏联人编写的世界文学史的中文译本，说是彦成托她转交的，叫姚宓仔细读读。

    姚宓心想：quot;我到了他家，他正眼也没瞧我一眼。可是，我们三人的谈话，也许他都听见，也许杜先生都搬给他听了，反正他是关心的，准也理解姜敏存心刁难，以为没有坤就没法儿知道苏联的观点了。quot;她不知道自己心上是喜欢还是烦恼。

    彦成照例下午到姚家去。丽琳好像怕姚宓一人寂寞，常到办公室去看她，因为她知道罗厚和善保都不常到办公室，尤其下午。姚宓是一个安静的伴侣，丽琳不和她说话，她就不声不响地只埋头看书写笔记。有一次，彦成竟到办公室来接丽琳了。他说：quot;我知道你在这儿呢！回家吧。quot;他只对姚宓略一点头，就陪着丽琳回家。以后丽琳天天下午到办公室看书，许彦成来接，偶尔也坐下说几句话，不过恰如其分，只是导师的话。

    转眼过了春节，天气渐渐转暖。姚宓乘星期天，想把小书房的书整理一下。她进门一看，吃了一惊。里面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满地的纸箱都已出空，叠扁了放在角落里。书都排列在书橱里。原先架上乱七八糟的书也掸干净了放得整整齐齐。门后挂着一把掸子，一块干布，一块湿布。临窗那张小书架前面添了一只小圆凳，原是客堂里的。是quot;他quot;干的事吧？打开抽屉，里面已垫上干净纸，几支断了头的铅笔都削尖了，半本拍纸簿还留在抽屉里，纸上却没有一个字。她难道指望quot;他quot;留一两句话吗？她呆了一下，出来问妈妈：quot;谁到我的书房里去过了！quot;

    姚太太说：quot;彦成要求去看看书。他不怕冷，常去。我让他去的。他没弄乱你的书吧？quot;

    姚宓装作不介意，笑说：quot;我发现多了一只小圆凳。quot;她没敢说许先生为她整理了书，故意等过了两天才把纸箱交沈妈搬走，好像书是她自己整理的。

    她看着整洁的书房，心上波动了一下，不过随即平静下来。因为她曾得到一点妙悟。她发现自己烦恼，并不是为自己，只为感到quot;他quot;在为她烦恼，quot;他quot;对她的冷淡只是因为遮掩对她的关切。这不是主观臆想吗？据她渐次推断，许彦成对她的冷淡很自然，并非假装。他的眼神不复射过来探索她的眼神。也许他看明了她的quot;误解quot;，存心在纠正她。可是，他为什么又悄悄地为她整理书房呢？也许是为了自己方便，也许是对她的一种抚慰，不然，为什么不留下一两句话呢？她本想在纸上写个quot;谢谢quot;表示知感，可是她抑制了自己。她不需要抚慰。

    自从小书房里的纸箱搬走以后，许彦成常拣出姚宓该读的书放在小书桌上，有时夹上几个小纸条，注明哪几处当细读。他是个严格的导师。姚宓一纳头钻入书里，免得字面上的影子时常打扰她。

    大学放暑假的时候，研究社各组做了一个年终小结。傅今在全社小结会上表扬了各组的先进分子。姚宓因为超额完成计划，受到了表扬。

    姚太太问女儿：quot;姜敏回来了吗？她该吃醋了。quot;

    姚宓说：quot;也表扬她了，因为她学习俄语的成绩很好。她回来了，只是还没有回到小组里来。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