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吞下，quot;看，不难。quot;

    清流已经说不出话来。

    quot;包装得很严密安全，绝无泄漏危险，你放心。quot;

    清流退至门角，quot;想清楚了，我会再来。quot;

    她拉开门，逃了出去。

    并没有人阻止她，清流奔到街上，才发觉背脊上爬满冷汗。

    她茫然踯躅，口袋内只剩十元八块，不知怎么办好。

    太阳还没有下山，街角流莺已经出现，像黄昏天边那一抹淡淡的月影，朦朦胧胧，飘零似鬼魅。

    车子停下来，女子探上去议价，接着立刻上车离去。

    清流步行回家。

    到了这个地方，也许该向后母求情。

    quot;你决定出走，大抵是不打算回来了吧。quot;

    后母声音里居然有一点欣喜。

    quot;已经廿一岁了，是合法的成年人啦，寻到出路，哪里还关得住。quot;

    父亲声不响，一直吃饭夹菜。

    比她小二一岁，同父异母的妹妹，心不在焉的问：quot;那么，多馀的一张床可以拆除多放一只柜挂衣服吗？quot;

    只要把家俱挪一挪，世上就没有她这个人。

    当日跟王遇信走得真高兴，好似向新生活迈进似的，前途无限。

    王遇信并非坏人，一切不是任何人的错。

    一年后，他患病，每日傍晚发烧，到了清晨退去，日落后又起，经过详细检查，证实是肺病。

    他立刻作出决定：一，辞职休养，搬回父母家中有人照顾起居。

    二，与清流分手，他再三道歉，把所有节蓄交给她，含泪而去。

    开头他们还有联络，之后，王家父母来接电话，老是说他在午睡，即使是早上十点多，王遇信也永远是睡着了。

    手头上有限现款渐渐花光。

    她仍住在原来的地库里，可是欠租好几个月。

    清流的身份好不尬尴。

    旧时朋友失落大半。接着，有人发觉她的情况比从前更加不如，纷纷疏远。

    清流落了单。

    原本以为男友病愈后会来找她，她一直不搬家。

    后来，忍不住与快餐店同事苏珊谈过这个问题。

    中年的她很有生活经验，闲闲道：quot;应该早就痊愈了。quot;

    quot;是吗，那么快？quot;清流一愕。

    quot;有特效药，服食第一粒即刻生效，病人可如常工作，一年后可杜绝根源。quot;

    清流不作声。

    quot;算了，quot;苏珊叹口气，quot;重头开始只有更好，别放在心上，世上太多男人，太少时间。quot;

    终于证实了。

    清流非常沉默，如常工作生活。

    一直到现在，开销出了问题，才真正烦恼。

    苏珊看着她笑笑说：quot;年轻美丽的女孩子一定有办法，我不会替你担心。quot;

    天生的本钱搁那里，用不用，怎样用，就看当事人了。

    伴游公司林立。酒吧永远请人，没有借口。

    第二天，清流上去应征。

    伴游公司办公室布置雅净，令人舒服，一位穿西装的中年男士出来招呼她。

    清流发过誓不来这种地方，可是今天不得不厚颜地坐在人家面前，内心无比憔悴。

    她未开口之前，人家先要同她谈条件。

    那中年男子自衣柜里取出一袭丝袍子，笑笑说：quot;那边有间更衣室，去换上这件衣服，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