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岁了，哪有住外婆家住一辈子的道理，有能力最好出去自立门户，若干女演员在这种年纪早已红透半边天，倒转头来照应父母弟兄，可见环境造人，像我们这种清贫子弟，一早就懂得求亲靠友之苦，并无幻想。quot;

    老太太叹口气。

    过一会儿她问：quot;岱宇愿意独立生活吗？quot;

    乃意一怔，本来想用激将法，谁知老太君顺水推舟，真的暗示岱宇搬出去。

    乃意强笑一声，quot;我弟弟乃忠十岁就出外寄宿留学，他行，为什么岱宇不行。quot;

    老太太点点头。

    乃意不甘心，quot;我相信你仍然关怀这名外孙女。quot;

    quot;我与凌家都会一直照顾她。quot;

    乃意冷笑，quot;凌家本来待她不错，遗产够吃一辈子，可惜--quot;

    这时岱宇挣扎着按住乃意，不让她讲下去，quot;你怎么对我外婆无理，一张嘴梆梆的。quot;仍然帮着甄保育。

    甄老太说：quot;不妨，我不介意听老实话。quot;

    岱宇强笑，quot;外婆请休息吧，今日够累的了。quot;

    老太太颔首，quot;明日一早还要去看倚梅，你们也一起来吧。quot;

    她步出走廊。

    岱宇蹒跚自沙发上起来，quot;乃意，叫维真接你回家，有什么话，明天再说。quot;

    乃意握着她肩膀，细细观察，岱宇脸如金纸，无半点血色，不知道恁地，却映得眉眼更乌，鬓角更青，嘴角挂着丝惨笑，她拨开乃意的手，quot;看我干什么，怕我做出什么事来？quot;

    乃意这才放开她，拨电话通知区维真来接。

    不知恁的，岱宇嘴角一直带着丝嘲弄的笑意，她终于歪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乃意在维真的车上苦苦思索。

    quot;维真，岱宇还是输了，这下子甄保育起码要守在林倚梅身边直到她康复。quot;

    维真承认这是事实。

    quot;一切好像都已注定，quot;乃意颓然，quot;作为朋友，我们已经尽力，可怜岱宇人财两失。quot;

    回到家，乃意忙不迭泡热水浴，让维真同母亲解释迟归的原因。

    任太太边打呵欠边对女儿说：quot;报馆打电话来追稿呢，大作家。quot;

    乃意这才尝到写作之苦，眼睛都睁不开来，只得把今天的工夫推到明天，层层积压，怪只怪管的闲账太多，误了正经。

    乃意把闹钟拨到第二天六时正起床好赶稿，然后仆倒床上熟睡。

    耳畔听见美与慧低低的对白。

    美：quot;当真难为了她，你看她累成那个样子。quot;

    慧：quot;不知道她会不会把凌岱宇的故事写出来。quot;

    美：quot;那你我岂非要客串闲角。quot;

    慧：quot;唉，但愿凌岱宇在任乃意的指引下有一个比较理想的结局。quot;

    乃意受不了耳畔絮语，向她俩诉苦：quot;既然一切均属注定，何苦叫我劳神劳力。quot;

    慧轻轻安慰乃意，quot;性格控制命运，岱宇受你潜移默化，性情已经有所改变。quot;

    quot;我可以肯定她已失去甄保育，我无法助她力挽狂澜。quot;

    慧微笑，quot;你自己说的，生活除了甄氏，还有其他。quot;

    quot;弊就弊在对凌岱宇来说，悠悠芳心，并无他人。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