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哭泣，只是埋头苦睡。

    乃意的大作家情意结已经渐渐磨灭。

    作品首次见报时简直自命大军压境：不消千日，定能夺魁。

    慢慢发觉这个行业好比一道地下水，露出来的只是小小一个泉眼，可是不知通向哪条江哪个湖，深不可测，乃意有时亦感彷徨。

    她们这一代慢慢也明白再也不能赌气说，quot;大不了结婚嫁人去quot;这种幼稚语言，入错了行，同男生一样，后果堪虑。

    她要是功课好，肯定效法乃忠，按部就班，读饱了书，挑份高贵的职业，一级一级升上去，无惊无险。

    同维真谈过，他微笑问：quot;但，你是喜欢写的吧？quot;

    乃意点点头，这一点毫无疑问。

    quot;那还想怎么样，quot;维真说，quot;有几个人可以做一份自己喜爱的职业，清苦些也值得。quot;

    他取出两张帖子来搁桌上。

    乃意那艺术家脾气毕露，鄙夷地说：quot;又是什么无聊的人请客，叫了人去撑场面不算，还得凑份子，完了还是他看得起我们，我们还欠他人情，将来要本利加倍偿还。quot;

    维真看她一眼，quot;这是甄保育林倚梅两夫妻酬宾摆茶会的帖子。quot;

    啊。

    一张给维真及乃意，另一张给岱宇。

    乃意踌躇，quot;你说岱宇该不该去？quot;

    维真一时没有答案。

    quot;不去只怕有人说她小器，不如叫她与韦文志同往。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