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但丹青不觉得这些皱纹难看,她专心研究,是因为有兴趣知道,她自己到了七十高龄,会变成什么样子。
quot;他去接从前的学生。quot;
quot;艾老是教书的吗?quot;
丹青端咖啡给老太太。
quot;当了四十年教书匠。quot;
丹青说:quot;那一定是桃李满门了。quot;
老太太笑,quot;你还知道这句成语,真不简单。quot;
丹青怪不好意思,quot;唷,我再不长进,还不至于象来自加玛星球的异族吧。quot;
老太太连忙轻轻拍丹青的手背,以示歉意。quot;我孙女儿都比你大哪,曾孙都周岁了。quot;
quot;真好福气。quot;
quot;不敢当,托赖,四代同堂,相处的还不错。quot;
丹青讨教:quot;有什么秘诀?quot;
老太太眨眨眼,quot;有一点心得。quot;
quot;请指教。quot;
quot;人与人要维持距离,彼此尊重。quot;
丹青一怔,quot;就这么简单?quot;
quot;过几年你会明白。quot;
丹青为之气结,几乎每一个人都寄望阮丹青过几年会得开窍,这不等于说此刻的她是个迟钝儿吗。
quot;你的娟子阿姨呢?quot;老太太看看四周。
quot;她有事,出去了。quot;
艾老太悠然呷着咖啡。
丹青怔怔地凝视,她稀疏的白发,到了这个阶段,一切都看开,工作也都已完成,心境平和,与世无争,也就象神仙似,可以御风而行。
艾老太这个头来,笑眯眯的问:quot;你在想什么?quot;
恰巧电话铃响起来,丹青去接听,扬声说:quot;艾太太,艾先生找你。quot;
quot;呵。quot;她颤巍巍站起来。
丹青把电话挪到她面前。
真要好,两个人还通电话呢。
只见老太太说了两句,放下话筒说:quot;他叫我上去。quot;
丹青有点失望,quot;过来喝咖啡嘛。quot;
quot;他要找点资料给学生,quot;老太太解释,quot;这个学生是他爱徒,此刻是个相当有名的作家。quot;
quot;真的?quot;丹青有意外之喜,但随即说:quot;但是所有作家在亲友心中,都是名作家。quot;
艾老太笑,quot;在你心目中,谁才算是名作家?quot;
丹青想一想,quot;要作品丰盛以及受读者欢迎的才算。quot;
quot;谁?quot;
quot;金庸已经收笔了,倪匡可算是。quot;
quot;那当然,除出他们,还有谁?quot;
quot;方渡飞可算是后起之秀,有华人的地方都有他的书。quot;
艾太太一听这个名字,哈哈大笑起来,quot;阮小姐,这可是你承认的啊。quot;
丹青既惊且喜,quot;什么,莫非老先生的学生正是他?quot;
quot;可不就是这个人。quot;
quot;可是我们都知道方渡飞长居北美洲。quot;
quot;他总得回来探亲呀。quot;
丹青吸进一口气,quot;真不知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