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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本书是你借给我的。不是我说的,是肖班长说的。他真不是个好东西,我亚运彩票抽中一等奖也是他告诉教导主任的。”
“嗯。”
“教导主任问我是不是你给我的,把我关在小屋子里,也不给水喝,问了我四个钟头啊。”
“嗯。”
“我说记不太清楚了,需要想想。本来嘛,太长时间了,不信,你看看那两本杂志去,都磨破了。”
“嗯。”
“他要我好好想想,想清楚一点。班长的证词只能作为佐证。如果就是你给我的,就是你的主要责任。如果是我从校外自己找的,就是我的主要责任。教导主任说,要正本清源。”
“我还帮你买过一把藏刀呢,你为什么没用它把教导主任阉了呀?反正是我的主要责任。”我仿佛又看见教导主任硬生生拉上拉链,从小便池上下来的样子。
“这是他的逻辑,不是我的逻辑,你知道我的,我没逻辑。他是教导主任。我不想连累你,反正我一定会受处分了,何必两个人都受处分呢?”
“处分和处分不一样,处分有好些种呢。”
“我想保你。”
“你真仗义,如果没有‘然后’的话?”
“然后咱俩把位子换过来。”
“不干。”
“只换半年。”
“免谈。不干。”
“我的要求不算高,你答应了这件事就与你没任何关系了。我一口咬定是从校外弄来的,外面的坏人多如牛毛。班长、教导主任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干。”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实情,怕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教导主任讲,如果我承认书是你的,你有可能会被开除。班长、班主任不会为你说什么好话的。他们都等着看戏呢。你不干也坐不了那个位子了,何苦固执呢?”
“不干。我问你,你以为坐在朱裳旁边你就能占到什么便宜?”
“我不这么认为。我就是想坐在她旁边,尽管没什么道理。”
“我也没什么道理。我就是不干。懂,你就走。不懂,你就滚。”
“好吧,你等着吧。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一入校你就让我难看,你们都看不上我,我也会让你很难看的。”
两个星期之后,处理结果出来了,桑保疆记大过处分。我老爹动用了无数关系,而且许诺将办公楼前小花坛里的雕塑请中央美院的名牌教授重新塑过,校方终于同意不给我处分,但是必须在半个月内转学。
在学校的最后一天,老师没有拖堂。我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绕着校园随便转了一圈,花坛里的雕塑已经被推倒,胡乱躺在草地上。我对张国栋和刘京伟说了声“走了”,人便已经到了街上。天真热,我买了只双棒鸳鸯雪糕,顺便看了一眼那棵楼边的大槐树和老流氓孔建国的小房子。
回到家,天还没怎么黑,朱裳屋子里的灯却已经亮了。
我忽然感到一种好久没感到的轻松,仿佛一个死结马上就要被打开了,一种快解脱的感觉。多年以后,我老婆问我,现在是真情一刻,关于孤岛的两个问题。第一个,如果你一个人去孤岛,只让你带一本书,你带哪一本?第二个,如果只让你带一个姑娘,你带哪一个?我说,都快六点了,咱们吃涮羊肉去吧。我老婆说,你必须回答。我说,我带《说文解字》和我妈。
“只差一句话,只差一句话。”一个声音高叫着。
我刷了牙,洗了脸,换上一条新裤子。我对着镜子上上下下看了看,感觉满意后踏上楼梯,越爬,感觉越轻松,越爬,越觉得楼梯的尽头晶莹温润,仿佛传说中的翡翠城堡。
“不再是楼群间的老路了。”
那个巫婆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