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B大游泳池,烧红成肉
耀东西南北。我、辛荑、厚朴都不会游泳,在教练的指导下,双手扒着水池的边缘,练腿部动作:浮起,并拢,收缩,蹬出,再并拢,再收缩,再蹬出。练出些模样之后,头埋进水里,收腿时抬起来。我穿了条极小的三角短裤,我老妈从箱子底翻出来的,说黑不黑说黄不黄,我老爸小时候穿的,我老妈说:“只要不露出小鸡鸡就好,这个不用花钱,老东西质量就是好。”我抬头换气,看见在两个游泳池之间晒太阳的小红烧肉,距离很近,两三米而已,我觉得她非常高大,非常明亮,强光从肉缝和衣褶往外,洪水般奔涌出来,比照耀男女双方的公厕电灯泡亮多了,大多了。我一次次从水中抬头,我的眼睛断断续续地顺着小红烧肉的游泳衣绕了一遍,我的大腿收不回来了。我又看了一眼小红烧肉的身体,胸的确大,大得仿佛就贴着我的睫毛,大得仿佛滴答流过我眼睛的水珠都是一个个放大镜,我每抬一次头都想起李白的诗: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
胸上面罩着的那块布是红色的,被完全撑开,颜色变浅,隐隐透出里面的肉色,仿佛中山公园四月里疯开的芍药和牡丹,仿佛朝外大街边上新出笼屉的大馅菜肉包子。小红烧肉的腰很细,那两块肉红色就在第五根肋骨左右峭壁般蓦然升起,毫无铺垫。“就算是气球也要吹一阵啊”,我想。我的心一阵抽紧,“为什么这么两团大肉堆在那个位置,就无比美好?”
我那时候还钻牛角尖尖,想不清楚蛋白分子式的空间结构和颅骨底面十几个大孔都是哪些血管神经穿过,我吃不出嘴里的东西是包子还是馒头。三十之后才渐渐说服自己,小红烧肉的两团大肉为什么无比美好,和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以及乾坤挪移大法第九重以及共产主义是社会发展的极致等等一样,按性质分,统统属于公理,没道理可讲。
我又一次抬头,小红烧肉忽然转过头,也看了我一眼,妈的,她的眼睛比她的胸还大,我一阵发冷,我的身体一阵痉挛,小腿抽筋了,几个脚趾不由自主地扭曲在一起,靠,我忽然意识到,除去春梦失身,还有好些其他时候,身体不由分说就被别人借走,仿佛一辆破自行车,想刹车都刹不住,狂捏手闸也没有用。
厚朴、辛荑、杜仲、黄芪把我从游泳池里打捞出来,我身体蜷缩得仿佛一个被开水猛烫了一下的虾球,很多湿漉漉的身体围着我看,“怎么了?怎么了?”,身体们发出声音。“抽筋了,抽筋了,让他躺下,扳他的脚掌。”满眼全是湿漉漉的身体,小红烧肉的大眼睛和大乳房消失了,我的脚板被三四双手朝我鼻尖方向凶狠地扳动着,我蜷缩得更厉害了,仿佛一个三尺长的胚胎。
当天晚上,我梦见了游泳池,小红烧肉又坐到游泳池边上,两块肉红色变得更加巨大而轻灵,眼睛一错神儿,就向我周身弥漫过来,上下左右完全包裹住,质地稀薄而有韧性。我感觉一阵寒冷从脚跟和尾椎骨同时升起,我又抽筋了。一阵抽搐之后,我醒了,内裤里湿漉漉的,全是精液,窗户外边的月亮大大的,深浅不一的黄色,朦胧看去,仿佛一张人面,五官模糊。
“秋水,听说,那天小红烧肉到了游泳池,男生游泳池的水就溢出来了,所以不只你一个,你不用自责,我也不用自责。”辛荑说。
“辛荑,你说肖月怎么就忽然变成小红烧肉了?”我问。
“是啊,不起眼的一个姑娘,忽然一天,刷刷牙,穿条裤子,挺胸出来,就照耀四方,母仪天下了,游泳课之后,其他系的人都开始跟我打听了,听说有个精瘦的坏孩子立刻就抽筋儿了?我们都走眼了,都走眼了。”
“辛荑,小红成了小红烧肉,一定是你干的?少装,老实交待。”
我诈辛荑。
“你妈,你妈干的。我还高度怀疑你呢。”
“我有女朋友了。”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