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晓非呆呆地坐在窗前，多年来系铃、解铃，都是她自己，不晓得有多累。

    反正负担得起，要不要堕落一次？

    电话铃响，晓非连忙说：quot;无论谁找，我不在家。quot;

    珉珉比家务女佣更早拿到听筒。

    她清晰地说：quot;无论谁找，我不在家。quot;

    quot;珉珉，是你？我是施叔叔找你阿姨。quot;

    珉珉重复一次：quot;无论谁找，我不在家。quot;

    quot;珉珉，别开玩笑，叫阿姨来说话，我是施松辉。quot;

    珉珉已经挂上电话。

    她阿姨披上外套，quot;我出去兜风散心，你要不要一起来？quot;

    珉珉摇头。

    quot;对，你有功课要做。quot;她取过锁匙外出。

    她走了不到十分钟，门铃就响起来。

    珉珉知道这是谁。

    女佣在后边说：quot;珉珉且别开门quot;，她已经开门让施松辉进屋。

    女佣只得说：quot;小姐刚刚出去，施先生你等一等她。quot;

    珉珉静静看着他。

    施松辉忍不住，问她：quot;你一直不喜欢我，为什么，怕我抢走你阿姨？quot;

    像外国人一样，施松辉黄昏已经喝过几杯，口气有酒精味。

    他无故对珉珉认真起来，quot;可以想象你不喜欢很多人，但是让我告诉你，阿姨要与我结婚，无论你喜欢与否。quot;

    珉珉不去理他。

    quot;来，让我们做朋友。quot;

    珉珉忽然自身后取出一件东西，伸手给施松辉看。

    他开头不知道是什么，待看清楚了，脸色突变，quot;这本册子你从何来？quot;

    珉珉冷冷直视他面孔。

    quot;不要告诉我你是拾来的，这本册子我一直藏在外套里袋--quot;他有点儿急，quot;你阿姨见到它没有？quot;

    珉珉点点头。

    施松辉十笑，quot;所以她生气了，不怕，我会跟她解释，过去的事既往不咎。quot;

    珉珉在这个时候忽然笑了。

    施松辉愕然，这小孩的表情、机心、反应，都似一个工心计的成年人。

    quot;你，你这个可怕的小孩，你自我口袋偷出这本册子是不是？还给我，马上还给我。quot;

    他伸手去抢。

    珉珉把手一缩。

    施松辉趋前一步，不信这小女孩躲得过去，但是他的脚扣住茶几，发出声响，况且他讲话时声音太高，已经吸引到女佣进来查探。

    说时迟那时快，珉珉忽然把小册子向他头脸摔去，那本皮面铜角小册在空中的溜溜打两个转，不偏不倚，刚巧打中施松辉的眼睛。

    他一惊，本能地伸手去格挡，用力过巨，手臂偏偏拂到走过来的女佣。

    那瘦小的中年妇女向后倒去，额头撞中柜角，顿时流血不止。

    施松辉惊得呆了，急急伸手去扶她，妇人怕他进一步加害，在地上挣扎不已。

    陈晓非却在这个时候开门进来，看到小小的珉珉缩在墙角，施松辉正殴打女佣，且一地都是血，惊怖之余，马上报告派出所。

    施松辉慌乱中举手表示无辜，已经太迟了。

    女佣半昏迷中不住重复：quot;他要打珉珉，他要打珉珉。quot;

    陈晓非把珉珉搂在怀中，浑身颤抖，她问：quot;是为着什么缘故，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