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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芹发觉本市最大百货公司门旁有人摆卖十元三条的人造丝内裤，年轻男性档主很幽默，把货品结在绳上，嫣红姹紫像万国旗。

    这个都会，沦落得院高计梁还快。

    岑诺芹目定口呆。

    她匆匆回家，找李中孚诉苦。

    很明显与中孚的关系拉近许多，过些日子，姐姐移民，更加需倚赖他。

    中孚劝慰她，quot;别担心，否极泰来，盛极必衰。quot;

    quot;几时？quot;

    quot;下世纪初，一两年后。quot;

    quot;到时不灵，拆你招牌。quot;

    quot;诺芹，我们去跳舞。quot;

    quot;什么？quot;

    quot;反正天塌了你我又挡不住。quot;

    对，不如寻欢作乐。

    英国有许多跳茶舞的地方一边吃丰富的下午茶，一边跳华尔滋，多数是老先生老太太在散心，但也有年轻人，跳舞厅装修豪华，可惜有点陈旧，诺芹就是喜欢那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觉。

    quot;到什么地方去跳舞？quot;

    李中孚把她带到一间酒馆，为了在生意欠佳的时候招来顾客，他们开亮了灯，做茶舞生意，但是仍然只得一两台人客，赔上四人乐队，恐怕要蚀本。

    乐队很年轻，是一组室乐团，用古典弦乐，弹得热情扬溢，一听就知道是音乐学院学生，出来找个外快帮补学费。

    诺芹很高兴，上前与他们攀谈。

    互相交换了身份，大家都很吃惊。

    quot;什么，你是写作人？晚上可要兼职做女侍？quot;

    诺芹笑，quot;不，做清洁女工。quot;

    弹大提琴的说：quot;这两把小提琴来自茉丽亚音乐学校。quot;

    诺芹嘎的一声，这样的天才不过在酒吧间娱乐茶舞时间，做文艺工作，有什么前途，她骇笑拍胸口压惊。

    他们奏起一首情歌。

    quot;这是什么老歌？如此悦耳。quot;

    quot;贝萨曼莫曹。quot;

    quot;什么意思？quot;

    quot;西班牙文多多吻我的意思。quot;

    诺芹怔住，大为赞叹。quot;李中孚，真没想到你如此博学。quot;

    李中孚啼笑皆非。

    他俩在舞池中旋转。

    quot;你得好好发掘我隐藏的才华，我还是接吻好手呢。quot;

    诺芹感慨万千，是的，穿了，也只得像少年男女那样，躲在家中温存当节目。

    今时今日，也许最受欢迎的是接吻好手。

    白色的游艇、红色的跑车，全部还给银行！除出接吻，还有什么可做？

    对了，还可以写倍到寂寞的心俱乐部消遗。

    他俩尽兴而返。

    第二天，诺芹拨电话到宇宙出版社找伍思本。

    接线生迟疑片刻，quot;伍思本已经不做了。quot;

    对方没有再搭口。

    这一意外可不小，quot;现在谁坐她的位置？quot;

    quot;关朝钦先生。quot;

    quot;好好！谢谢你。quot;她挂上电话。

    岑诺芹发岂。

    入行五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姓关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这个素来太平只不过略为虚伪的行业到了今日变成这样刺激？

    伍思本离职为什么一点交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