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怪,招呼好得不得了。
李中孚说:quot;咦,居然有餐牌看了。quot;
诺芹吃惊,quot;从前没有的吗?quot;
quot;从前,部长给什么吃什么,吃完付账,并无异议。quot;
诺芹骇笑。
他们选了几只清淡小菜。
一直到走,只得三桌人客。
中孚说:quot;连日本人都不来了。quot;
诺芹答:quot;坡帮也跌得很厉害。quot;
中孚揶揄:quot;你怎么知道世事?quot;
quot;我在那边有稿费可收。quot;
quot;原来如此。quot;
quot;昨夜看国际财经消息:东南亚经济不景气,影响可乐销路,故此股价大跌,竟达汽水都不喝了,可知是窘逼了。quot;
quot;东洋人嘲笑我们的华丽海景只值从前一半。quot;
quot;亏他们赤着脚还有心情笑别人衣不称身。quot;
中孚搔搔头,quot;忽然之间看清楚许多嘴脸。quot;
quot;这是最痛苦的收获。quot;
quot;会不会有移民幸灾乐祸?quot;
quot;不会啦,自心息相关,举个例:加拿大卑诗省廿年老木厂都裁员关门,不再输往东南亚了,从前一天三个货柜,现在三个星期只得一只货柜,有什么好幸灾乐祸,唇亡齿寒才真。quot;
大家一起叹口气,随即又笑起来。
这样聊一辈子也好呀。
有位母亲这样忠告女儿:quot;嫁给你最好的朋友,他会照顾你,他也了解你。quot;
李中孚的确是岑诺芹最好的朋友。
诺芹说:quot;我们到庭风家去喝咖啡。quot;
中孚很客气,quot;不方便打扰她。quot;
诺芹却立刻拨了电话,半晌,女佣来接。
quot;她在睡觉。quot;
quot;不舒服吗?quot;诺芹有点担心。
quot;也许是累,下午睡到现在。quot;
quot;涤涤呢?quot;
quot;做完功课在看卡通。quot;
quot;乖吗?quot;
女慵笑,quot;她一向都乖。quot;
挂了电话,诺芹感慨,quot;老了,竟要睡午觉。quot;
中孚忽然觉得女友可爱无比,忍不住轻吻她的手。
诺芹却有点不安,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半。
她说:quot;来,我们到庭风家去一趟。quot;
quot;为什么?quot;
quot;我觉得不安。quot;
quot;啊。quot;中孚笑,quot;不可轻视女子的第六灵感。quot;
这个时候,诺芹已经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