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引擎声，亲自在屋前屋后都看过，才相信那是幻觉。

    程功看在眼内，不动声色，quot;累了，早点睡。quot;

    quot;你讲得对。quot;

    程功走后，程真仍然忐忑不安。

    在电视机前，守至凌晨，忽然听见有人按铃，立刻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孙毓川。

    她见了他，身心舒泰，不顾一切地拥抱他。

    他俯下头，在她脖子呵气哈痒。

    她想，他与她居然进展到这一地步，真正难得。

    她听得自己说：quot;我思念你。quot;

    他回答：quot;我何尝不是。quot;

    她埋首他怀中，不欲放手。

    正缠绵间，忽然有人叫她。

    程真回首说：quot;不要理我，不要理我。quot;

    可是叫他的人越走越近，quot;阿姨，阿姨。quot;

    她惊醒，看到小川站在她对面，原来适才一切均是南柯一梦，天色已亮，她在长沙发上睡了一宵。

    她怔怔地看着小川，摹然想起杜丽娘游园惊梦，魂离肉身一事，不禁恍惚起来。

    quot;阿姨，有人找你。quot;

    quot;谁？quot;

    quot;是我。quot;

    程真转过头去，看到站在身后，笑吟吟的正是袁小琤。

    不知怎地，程真惊出一身冷汗，怔怔地看着袁小琤，不知所措。

    小川发觉了，quot;阿姨，你脸色甚差，不舒服？quot;

    程真撑着起来问袁小琤：quot;什么风把你吹来？quot;

    quot;我去纽约与毓川会合，碰到你的一位朋友，叫毓川替你带礼物来，我立刻自告奋勇。quot;

    程真强笑问：quot;是谁呀？quot;

    quot;她叫刘群。quot;

    礼物用油皮纸包着，一大捆，一看就知道是书报杂志之类，本来最受程真欢迎，但是此刻她心绪不能归一，无心拆阅。

    袁小琤倒是很风趣，说道：quot;礼重人意重。quot;

    程真背脊爬满冷汗。

    小川忍不住说：quot;阿姨，你可是病了？quot;

    袁小琤过来，忽然亲呢地替程真探一探热，程真避都避不过。

    只听得袁小琤笑说：quot;唷，额角滚熨，要快看医生。quot;语气十分愉快。

    程真忽然明白了，袁小琤一点都不糊涂，她什么都知道。

    程真怔怔看着她。

    quot;毓川与我，下星期在台北见面。quot;

    这时，连赵小川都发觉客人来意不善，他虽然不知首尾，可是也懂得说：quot;这位女士，我阿姨有点不舒服，改天再招呼你。quot;

    袁小琤仍然笑吟吟，quot;不用客气，我们是邻居，改天再见。quot;她清脆地笑。

    袁小琤转头向大门走去。

    小川关上门歉意地说：quot;阿姨可是我不应放她进来？quot;

    quot;不，quot;程真说，quot;不关你事。quot;

    她欲站起来，可是双腿发麻，接着，眼前也黑了，人很镇静很清醒，身体却渐渐软倒在地。

    小川急急过去扶她。

    程真已不省人事。

    醒来之际身在医院。

    知觉一点一点恢复，却无力说话。

    坐在床沿的正是那大孩子赵小川，好人有好报，小川即时报恩，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