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一听，马上吓得退后两步，镇定下来，才柔声说：quot;不，我不能背你，这生这世，我都不会再背任何人。quot;

    女孩皱起眉头，楚楚可怜。

    连环不以为动，quot;我去叫你母亲。quot;

    一位年轻太太已经急急跑来。

    quot;小妹，小妹，你没有事吧，quot;她一把抱起女儿，quot;这位叔叔，多亏你看住她。quot;连环还来不及说什么，施太太已经抱着女儿回家。

    连环静静回到室内，仍然窝在大沙发内喝啤酒听音乐，他不复记忆，已有多久没睡过觉。

    过了不知多久，有人在门口问：quot;连先生在吗？quot;

    是满脸笑容的施太太，她手中捧着一锅食物，分明是特地过来结识新邻居新同事。

    quot;这是我刚刚炖好的五香牛肉豆腐干鸡蛋，味道还不错，请你笑纳。连先生是独身吧，难得那么喜欢小孩，我家小妹说连叔叔送她一双新鞋。quot;

    连环张开嘴，想说几句客套的语，不知如何开口，施太太见他沉默寡言，知趣地告退。

    食物热腾腾香喷喷地搁桌子上，连嫂一进门，误会了，欢呼说：quot;湘芹回来了。quot;

    连环心酸酸地笑笑。

    连嫂把儿子肩膀扳过来一看，吓一跳，quot;连环，你怎么瘦得又黑又于，工作忙吗？quot;

    连环点点头，quot;这两天就去看医生。quot;

    quot;卖力就可以，不必卖命。要是湘芹在，她恐怕劝得动你。quot;

    连环微笑，quot;妈妈，我去把她接回来可好？quot;

    连嫂转过头来，审视儿子的脸，这小子虽然怪怪的，却不擅说谎，一向一是一，二是二。

    连嫂在他脸上搜索半晌，不见破绽，便欢喜地说：quot;好极了，怎么不好。quot;

    quot;爸呢，爸可喜欢？quot;

    quot;当然喜欢。quot;

    quot;湘芹现在是个很出名的记者了，不同从前那个黄毛丫头。quot;连环微笑。

    quot;湘芹从来都聪明懂事。quot;

    又骗过了母亲，没想到那么容易。

    他只希望能够快快骗过自己。

    一闭上眼，便看见融融的火光烧上来，先是他双手着火，眼看着十只手指头似蜡烛般融化，但一点不觉得痛，接着是他双目，除了红光，什么都看不见，他逃都没有办法逃，烈火终于包围他全身。

    他猛地惊醒，只见夜凉如水，满天寒星。

    他一直踌躇，没有去寻访湘芹。

    日子自动会过，并不难过。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连环因接到一个电话，心头一惊，才知道已打破多日的麻木，一时不知是悲是喜。

    他急急问对方：quot;你是区律师的医生，告诉我应当怎么办。quot;

    quot;区律师请你来一趟，由他付飞机票。quot;

    quot;我马上来，细节容后讨论，区律师还说了什么吗？quot;

    quot;他自觉病殆，想见两位远方的朋友，另一位是林湘芹小姐。quot;

    quot;林湘芹在纽约。quot;

    quot;我们已经通知她。quot;

    连环立即赶着上路。

    在飞机上，他忽然觉得眼涩嘴苦四肢酸痛，噫，知觉一一恢复，他好像又回到人世间。

    活下来了。

    下飞机出海关立刻叫部车子直赴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