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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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quot;什么样的人才应寂寞?quot;
quot;我母亲。quot;我冲口而出。
她问:quot;如何见得呢?quot;
一日我奉命去美容院接她,听见她与剃头师傅在诉说咱们家庭的详情,大儿子、二儿子都在加拿大毕业……她丈夫做成了哪几宗生意……用非常自得而悲怆的声音,理发师唯唯喏喏,一边赞她生得年轻。我在她身后听得几乎落下泪来,她丈夫、儿子都各有各忙,于是她要说话,竟跑到剃头店来找对象。
老妈没有灵魂,但不见得她就不懂寂寞。她娘家现在没落,老舅舅、老阿姨不外是想她的钱,她的工作岗位叫妻子,入息不错、衣着随意、办公时间不规则,但她也寂寞。
quot;你可以陪陪母亲。quot;宁馨儿停了琴声。
quot;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叫你奶奶的小女孩陪你,你就不寂寞了吗?quot;
她不出声。
我仍将那张本票递过去,quot;我不能接受,为了这笔钱,我不能与你平起平坐,划不来。quot;
宁馨儿诧异,一双冷晶晶的美目向我看来,像是洞悉我我的心事。
我别转了头。
她轻轻的说:quot;别忘了,有人叫我曼陀罗。quot;
我轻笑重复,quot;但女人都是曼陀罗。quot;
quot;看样子咱们又多了一项罪名。quot;她微笑。
quot;你寂寞吗?quot;
quot;为何追究?quot;她合上琴盖,quot;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打算为我解除寂寞?quot;眼神中有一丝嘲弄。
我悻悻的说:quot;何必小觑我?quot;
她不言语。
我原想索性撒赖,加上一句:设试过别下定论,太武断了。终于没出口,幽默与下流,就那么一线之隔。在她面前,我无论如何得留个好印象。
quot;阿琅要见你呢。quot;她站起来。
quot;我也刚要见她。quot;
琅站在门口,双手叠在胸前,美丽的脸上写着quot;我早知你们不会放过我quot;。
我问:quot;你见到你的大块头了?quot;
quot;见到了。quot;
quot;他现在怎么样?愿意用一百头牛加锦缎千匹来买你回乡?quot;我嘲弄的问,一边用手摸着脖子上的伤痕。
琅睁大了眼睛望着我:quot;小人、小器。quot;
我冷笑,quot;你要是试过尼泊尔刀板面的滋味,你就会说:大人、大量。quot;
宁馨儿在一边笑出来,摇头。
我说下去,quot;大块头为你痛哭流涕,很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quot;
quot;我没有空,《婀娜》杂志订下我的期,下星期往纽约去做展览。quot;
quot;你要走天桥了?quot;
quot;正是。quot;
quot;恭喜恭喜,quot;我皮笑肉不笑,心中很替大块头不值。
我说:quot;你现在是脱胎换骨,从头开始,但是也得对敏敏哲特儿有个交代才是呀。quot;
quot;要你急什么?quot;琅老大的白眼投将过来。
quot;我是为你好,quot;我唉声叹气,quot;他是个粗人,说不定几时浊气上涌,可就上演《六国大封相》,许多碎尸案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发生的。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