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带不好的人，怎么还配带别人的孩子？quot;

    quot;千万别这样说。quot;羽田站起来点头哈腰，quot;无地自容的，当是我羽田。quot;

    两个男人同时为自己的不负责任感到内疚，继而满腹心事地沉默下来。婉罗及时地生起了白炭炉子，火红瓦壶黑，水响了起来，一直悄悄站在旁边的叶子，双手端上来一只黑色茶盏。天醉嗅了一声，两个男人同时说：quot;是免毫盏啊……quot;

    想来他们接下去不可能不浮想到数年前的那个茶与革命的夜晚，心潮有了几分起伏，却又觉得不好意思，便克制住了黄昏中油然而生的关于岁月和别离的伤感，再一次地悄无声息了。

    嘉和与嘉平陪着叶子，坐在门口。嘉平叭喀叭喀，互击着他的三节棍，问：quot;叶子，你真的要走了？quot;

    叶子点点头，一副要哭的样子。嘉和生气地指责嘉平：quot;你叭喀叭略地敲什么，心不烦？quot;

    嘉平和叶子都很吃惊，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嘉和用这样严厉的口气说话。

    quot;兔毫盏送给你们了。quot;叶子想了想，说。

    quot;送给谁？父亲、嘉平还是我？quot;嘉和依旧有些生气，不悦地问。

    quot;我们还是石头、剪刀、布吧！quot;嘉平又要赌运气了。

    嘉和站了起来，他感到失望。还有无法言传的，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那种实际上应该被称之为离愁别绪的忧伤。

    客厅里的男人们被别离的生疏控制着了，也是为了打破这沉默吧，杭天醉问：quot;明年巴拿马的万国博览会，你听说了吗？quot;

    谁知羽田一下子站起来，说：quot;你也听说了？quot;

    quot;沈绿村还让我弄点好茶叶，一起上美利坚呢。quot;许是为了迎合羽田的话题，或者，因为残存的虚荣心依旧还会作怪，天醉竟用了这样一种口气叙述此事了。

    quot;哎呀，那我们明年5月，就要在旧金山见面了！quot;羽田大喜，说，quot;我作为日本代表团茶道成员，也将出席这次赛会。你我二国，少不了就有一番较量呢。quot;羽田微笑着说，口吻在客气中透着一丝矜持。

    quot;论武力，华人暂居贵国之后。论茶、丝，东洋人怕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了。quot;天醉轻轻一挥手说。

    quot;那倒也未必，quot;羽田竟有几分认真起来，quot;日本茶销美的数量最多，赡宫折桂，也是极有可能的。quot;

    杭天醉一听，不知不觉中也认真起来：quot;万国赛会，又不是美利坚一国之会，怎能局限在美国一国间评定？我中华民国有四万万人民无不饮茶，且华茶远销欧美，产量之大，饮用之多，毋庸置疑，夺魁一事，当之无愧。quot;

    quot;贵国向外售茶虽多，却以红茶为主，本国却以绿茶为本。即便贵国实有夺标之心，绿茶皇冠在日本人头上，应该是当仁不让的。quot;羽田的口气，开始叫杭天醉焦躁起来。

    quot;岂有此理！quot;杭天醉声音也响了起来，quot;中国诸多省份皆土产绿茶，凭什么大奖却要颁给弹丸之地的日本，世上哪有这等的强盗逻辑？quot;

    这弹丸之地和强盗逻辑之语激怒了刚才还文质彬彬的羽田，致使他几乎勃然而起——自己软弱无能，却道他人强盗；自己贪生怕死，却道沧浪之水；自己自暴自弃，却忌他人图强；这就是你们华人！他几乎就要冲口而出的时候，看到了他的女儿叶子，手里捧着那只茶盏，正在点茶。他的眉眼一松，学着中国人的样子作着揖：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