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架子。他一把抓住了绿爱,厉声说:quot;谁说我不要你?谁说我不要你!quot;
绿爱抬起的目光,已经有些迷离,天昏暗着,沉沉地就要将息,天醉看着这个一缕月光下照耀得如水一般的女人,他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什么要怕她?为什么不敢征服她?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另一种的痛便在心里暴跳。他狠狠地咬着牙根说:quot;谁说我不要你!quot;双手使劲地对着女人的领口,下死劲地一撕,女人月白色的大襟衫,嘶的一声,撕成了两半,他又对着胸口往下一扒,束胸被当腰拉断,一对胸乳便如白兔一样蹦跳了出来。在月光下,颤抖不已。女人半低着头,闭上了眼睛,头发一绝一绝地,缓缓地从上往下掉滑下来。杭天醉一口便咬住了女人的右胸乳,女人发出了略带嘶哑的一声尖叫,这叫声使杭天醉兴奋。他一把抱起了女人,把她就按在了床上。悲痛欲绝竟给他带来这样大的欲望和力气,却是他自己怎么也不曾想到的。
那天夜里,这对成亲快二十年的夫妻,第一次疯狂地放肆地做爱。一次又一次,无休无止,他们几乎一夜无话,呻吟与喘息取代了一切。刚刚平息下去的身心一次次地又被唤醒,推向高峰。女人被男人一次次征服之后,陷入了半迷醉状态。男人却前所未有地清醒,快天亮时他悄悄起身,取来一支蜡烛点亮了,站在床头,他股股陇陵地用烛光照耀着裸体的丰满的女人,唉……唉……他叹息着,他是多么痛苦啊,他能感受到骨肉分离时的那种痛苦,伤心伤肝,痛彻全身;同时他又感受到了一种牵肠挂肚的依恋。这可真是一种令他憎恨的要了他命的依恋哪!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他无法不想起他当年出走未遂的夜晚,而他对这样的往事,又是多么地不堪回首!唉,唉,他这表面上没有多大波折的生涯,骨子里却经受了多少惨烈事件,真是伤痕累累,不忍细说。当他费尽心机、千方百计想要摆脱对人世的一往情深时,实际上却始终无法摆脱他对人的一往情深——无论男人和女人。他热恋,他仇恨,他回避,他隐忍,他绝望,他冷漠,到头来,这一切却都是他离不开人的一种姿势和呼救罢了。
这可怎么得了啊!杭天醉想,他是深深地绝望地沉溺在人之中了。他依旧迷恋着烛光下这个女人的身体,同时,他也迷恋着那个夺去过这个女人之心的男人的友情。同时他再一次感到尖锐的痛苦,肉体的迷恋并没有消化这种痛苦,现在,是这种痛苦来撞击肉体的迷恋了。
女人醒来了,她看见了拿着烛光的丈夫,她有些难为情了,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了被窝。她说:quot;小心着凉……quot;
丈夫摇了摇头。妻子仿佛感觉出了怜悯,有点警觉,妻子说:quot;如果你觉得还是在禅房更好……quot;
天醉吹灭了烛火,不让绿爱再说下去。他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像是一把被暴雨袭击着的火把,冒着烟气和小火苗。他需要别人来烘烤自己,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烘烤自己的能力。
黑暗中他再一次被忧伤击倒,他隔着被子一把抱住绿爱,不由地悲从中来,他沙哑着嗓子,痛切地哺哺私语:quot;绿爱啊,绿爱啊,我们的儿子,他跑了……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