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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ot;忆儿，你也真没用，给你汉弟那么拧一把，你就跑了？quot;婉罗就怂恿。

    quot;我打不过他的。quot;杭忆一边从假山上往下爬一边说：quot;他很凶＠！quot;

    正说着，老撮着气急败坏地跑进了后花园，叫着；quot;人呢，人呢，人都上哪里去了？quot;

    婉罗急得直摆手：quot;轻一点，老撮着，老爷在房里坐禅呢，要保佑二少爷平安回家，今日能够见着。你要是搅了老爷的经

    quot;哎呀，你不要给我说三道四了，你倒告诉我，人都到哪里去了？quot;

    quot;家里除了老爷和这几个小爷，全都进城，说是寻二少爷去了 呢！quot;

    老撮着更急了，摊着手说：quot;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火烧眉毛 的事情叫我怎么去和东家交代呢？quot;

    婉罗看老撮着急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不免奇怪，说：quot;老撮着，你哭什么？有话慢慢说嘛。quot;

    老撮着一听，也算是触着了痛处，蹲下身子，捂住面孔，呜呜地哭了起来，说：quot;婉罗，你不晓得啦，如今的世道儿女自养啦。辛辛苦苦拉扯大，儿女要造爷娘的反啦！小撮着要打倒我呢！把我从店堂里赶出来了。quot;

    婉罗一听也大吃一惊，说：quot;这是怎么说的，你管的店堂，他在茶行，哪里有他来赶你的道理？quot;

    quot;你一墙门关进，晓得什么？小撮着现在是茶叶工会主席了。quot;

    quot;是个官吧。quot;

    quot;官不官的我倒也不在乎他，千不该万不该，他说我是资本家的走狗，要打倒我呢！quot;

    一你算个什么资本家？quot;婉罗撇撇嘴，quot;你一没钞票二没田产，你当资本家，我也好当资本家了。quot;

    quot;我原来也不算资方，算在劳方的。难为了这两天大少爷实在是忙不过来，店堂里的事情，要我多多操心。哪里晓得小富生人在候潮门，那边生意都被吴升抢了去，他不去想想办法，反倒荷叶包肉骨头里戳出，要加工资，还要八小时工作制。唉，你说我好不好答应小言生要求？眼看着新茶就要上市，拼配、装缸，抢的就是个时间。茶叶这碗饭，他又不是不晓得，抢的就是一个新。每日每夜做，还嫌手不够。这小死尸当了天把主席，口气蛮蛮大。我理他？我不理他。哪里晓得，呜呜呜，今早一天亮，他们门板上上，说是罢工，到街上迎北伐军去了！我一个人，抓抓这个抓不住，抓抓那个抓不住，我只好哭到东家门里来啊-…·呜呜呜．．…．quot;

    婉罗听到这里，才晓得事情的确严重。平白无故上门板，除了1919年嘉和、嘉平闹过一回，那就是现在了。但嘉和、嘉平是杭家的少爷，你小撮着算个什么？杭家的小伙计一个，你也上起门板来，还要打倒你的爹！婉罗就也搓起手来说：quot;这便如何是好？人都走光了，就剩一个老爷在打坐。跟他说等于白说……quot;回过头来，便吓得不敢再说。原来杭天醉已经站在她背后，一只手还领着一个孩子。

    这倒还是杭忆他们到禅房里去报的信。小孩虽小，但也晓得阿爷和撮着爹爹最好。便去叫：quot;阿爷，阿爷，撮着爹爹在呜呜呜。quot;

    杭天醉这几日就没有好好地安心过，脑海里老是有嘉平这双大眼睛扑进来。他突然觉得自己从前没有好好地爱过他，这个儿子就那么稀里糊涂地长大了。他的闯荡江湖，与他的忽视有没有关系呢？有时夜里做梦，他会梦见一个面目不清的年轻人浑身是血，手里还提着一顶血帽，一声不吭向他走来，走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