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你们两个不用贼头狗脑，当我不知道《苏武牧羊》是你们的联络暗号啊。我才不稀罕跟你们出去凑热闹呢，你就给我把乐莫乐于场上讲明白了，我就立刻让你走。quot;

    二位表哥都知道，他们的这个小表弟实在是太寂寞了。有心想把他一起带出去，一来是怕大人责怪，二来是怕街上人多了有个闪失。急中生智，杭忆突然想起玉泉的quot;鱼乐国quot;来，便说：quot;忘儿，要知场上之乐，只须到玉泉鱼乐国，看了那些一人长的五色大鱼，你就什么都知道了。quot;

    一听有地方可玩，忘忧就什么也忘了，一把就抱住了杭汉的腰说：quot;小表哥大表哥，带我去玉泉看大鱼去吧！quot;

    杭汉就埋怨杭忆：quot;你看你看，你出的好主意。quot;

    杭忆不慌不忙地就回了房间，拿出了那篇《玉泉观鱼》，交到小表弟手里，说：quot;你先把这文章看了，把精神吃透了，我们再带你去。quot;

    quot;我可不认得那么些生字儿。quot;

    quot;笑话，你两岁时就认得许多字了，我们家就你识字最多，你不记得大舅怎么夸得你！quot;

    忘忧被戴了一顶高帽子，心里不免得意，一不留神，却发现两个表哥已经一下子窜到了门口，忘忧只来得及对他们尖叫一声：quot;说话算数，谁赖皮谁是狗！quot;

    现在，他的两个表哥都已经是quot;狗quot;了。因为忘忧不但把 《玉泉观鱼》的精神吃透，而且把那些个生字儿也查了字典，弄得 稀熟，几乎吃下去了。然而，表哥们又在哪一个十字街头大喊大 叫呢？

    只有一个人可以央求了。他抬起头来，望着叶子，他的眼里，有大滴的泪水，从苍白粉红的面颊上掉下来。

    quot;怎么啦？quot;叶子有些吃惊。

    quot;日本人要来了，我会被他们杀死的。quot;

    quot;不会的，你是一个小孩子。quot;叶子安慰他。

    quot;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日本人。quot;

    话音未落，突然忘忧一下子抬起头来，吃惊地说：quot;我想起来了，小舅妈你是日本人。quot;

    叶子怔住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摸摸忘忧的头，便往外走去。

    quot;舅妈你也出去吗？quot;

    quot;舅妈到净寺去一趟。quot;

    quot;去干什么？quot;

    quot;那些死的人——为他们超度亡灵。quot;

    quot;为什么人——日本人？quot;

    叶子盯着忘忧，缓缓地摇着头。

    quot;那么你是为中国人了。quot;忘忧露出了笑容。

    quot;我为死了的人——因为这场战争而死的人。quot;

    现在，连叶子舅妈也走了。忘忧望着檐下的雨丝，在这五进的大院子里走来走去，把鞋子也给走湿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然后，他就百无聊赖地走到妈妈住的那进院子、那个房间的窗口。他知道妈妈已经在午睡。别人都说妈妈是个脑子有毛病的人，忘忧不觉得，忘忧仅仅觉得妈妈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罢了。但妈妈比任何人都懂得倾听，有许多时候，忘忧都是在对妈妈倾诉的时光里度过的。

    现在，忘忧就趴在窗榻上哺哺自语开了：

    quot;妈妈，他们都走了，外面下着雨，只有这样的天气我才看得清东西。太阳一出来，我就没法看了。妈妈，日本人要来了，我得赶在他们前面把大鱼给看了，要不我就看不到了。妈妈，我们是不是应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