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罗力哥亲口跟我说，他是要跟着大部队上正面战场的，这会儿，怕不是正在北面和鬼子交战呢。quot;

    楚卿皱起眉头，想了想，说：quot;也许是我看花眼了，我的眼睛本来就不太好。quot;

    杭忆连忙说：quot;这也不能全怪眼睛的。我的眼睛要比你好吧，你看我这一路上，老以为这边堤岸下走着的那个女人像我小姑妈。真要那样，可不就是奇了。quot;

    楚卿淡淡一笑，但瞬息即逝，却说：quot;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比如我们现在这么安静地坐在船上，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我们就不知道。对面茶蓬里，有没有敌人的埋伏，这也很难说。不管怎么样，你先好好睡一觉吧，我看你就没停过你的嘴。quot;然后，楚卿就放开了声音，对舱里喊道：quot;陈先生，你也该合合眼了，唐韵是刚从香港来的，你该给她一个适应过程啊。quot;

    还是楚卿的话灵，里面，立刻就没有了声音。杭忆却在船头上坐着了，说：quot;还是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放哨。quot;

    楚卿说：quot;我睡不着。quot;

    quot;你就不能对我放心一回。quot;

    楚卿看着他，看着他，眯起了眼睛，说：quot;不放心……quot;

    国军青年军官罗力第一眼看到杭嘉平，立刻就把他给认出来了。后来他也曾想过，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寄草一直告诉他，大哥和二哥是非常不一样的，从容貌到气质都是不同类型的人。但是罗力一下子就发现他们杭氏家族人的那种说不出来的共同点，他们的眼神里都有一种深情，但他们的眉梢却又似乎都有一种疑惑，甚至连看上去很豪爽的杭嘉平也是这样。

    此刻他们停下了军车，正站在一片茶蓬前抽烟。夏茶的长势很好，只是过了采摘期，便只好老去了。嘉平穿着背带裤，胸腰挺拔，他的站势很像罗力曾经看到过的寄草的义父赵寄客。罗力想，大哥和二哥的区别，恐怕并不在他们的那些不同的阅历上。看上去，大哥似乎是在回避着人，而二哥则是需要人的。二哥更英气勃勃，是那种一眼就让人被牢牢吸引的人。

    quot;我一向就不相信那些巧合的事情，不过我总是碰到决定我命运的巧合的事件，这一次也是这样。quot;嘉平笑着对罗力说，quot;我回国原本是为了干我的老本行——报纸。可是凑巧，就在武汉碰到了我父亲的朋友吴觉农先生。他们都是干茶业这一行的，说起来还是大同乡。这一次，中方又派了吴先生作为贸易委员会的代表，和苏联洽谈以茶易物，也就是拿茶叶来换军火的事情。吴先生知道我去过苏联，懂得俄语，原本只是想让我帮助协理一下。你不知道，我们的那个政府其实很糟糕无能，这件事情已经进行得很久了，就是谈不下来。亏得吴先生也去过苏联，还专门调查过苏方的茶叶销售市场，所以那一次我们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这项贸易协定签订下来了。quot;

    quot;二哥，一定是吴先生觉得你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所以拉着你就上了这条茶船吧。quot;罗力笑着说，他和嘉平说话的时候相当轻松，没有和嘉和在一起的时候的那种沉重感。

    quot;也可以说是缘分吧。我原来以为，该让我干的那份茶叶活儿都让我大哥给干了，没想到转了一圈回来，又干起我父亲的老行当了。quot;

    嘉平说的情况，正是中国茶业界当时最新的实情。自1936年间皖赣红茶统购统销半途而废以后，至1937年6月官商合营的中国茶叶公司成立，吴先生任总技师，旋即公司便内迁。不久，吴先生便以quot;停薪留职quot;名义离开中国最大的茶叶出口港上海，并邀请各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