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如一片小森林,寄草得仰起头来看,有十多米高。再看那天空,也高出了我们江南的天空好大一截。白云悠悠的,也不知要悠到哪里去。山啊,连绵着,又大又美,奇奇怪怪地生在这高原上,寄草就quot;哎呀哎呀quot;地不停地叫。
小邦裁说:quot;这才开始呢,你就叫个不停。不是听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吗?你是天堂来的人啊,什么没见过,还值得那么样大惊小怪!quot;
寄草说:quot;我们杭州自然是天堂,不过比起云南来,到底少了瑰丽奇崛神秘。还有,你们这里什么东西都那么大,我再想起我们江南,就觉得如小人国似的了。quot;
quot;你还没见过我们邦成的大茶树呢,那才叫大,一生就生到云里头去了,粗得几个人都抱不过来呢。quot;
quot;这就是陆羽的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11有两人合抱者哪。quot;寄草就念起《茶经》来了。
小邦箴虽然见多识广,但到底不是读书人,不曾听说过《茶经》的,又不想在这杭州姑娘面前露破绽,就说:quot;听说你们那里的茶树却是矮得蹲在那里,只长到人的腰上那么点高,跟我们这里的包菜一般的,有那么一回事吗?quot;
寄草指着前面的羁宽马说:quot;哎,就是和你们的羁宽马一样的啊,虽然小,却是珍贵着呢!quot;
小邦裁说不过寄草了,只好再转移话题说:quot;你们江南人,个个都是三寸不烂之舌。走,我这就带你过曲陀关,这里可是当年忽必烈带着十万大军犯云南的地方。你看这里的人,许多都是当年元军的后代呢,他们可是踩着我们马帮的马蹄窝子,沿着这茶马古道才进来的。quot;
quot;小邦缴,你可是懂得真多。quot;寄草看看这年轻的马锅头,不由感叹说。
小邦成扬了扬鞭子,得意洋洋地说:quot;谁叫我十九岁就当了马锅头呢!实话跟你说,跟我相好过的女人,我都记不清有多多少少了。quot;
寄草摇摇头,这小邦我,什么话都不忌讳!
通海城很美,尤其是那座秀山,听说都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古木森森之中,还有茶楼中闲坐的老者,仿佛战争从未来到过人间。小街上走着各种各样穿着哈尼服装的女人,大襟的上衣,裤子短到膝下三寸处,脚上裹着黑绑带,腰带上的花绣得漂亮极了,让寄草看得一步三回头。
quot;你要喜欢,我让人给你弄一套来穿。quot;小邦成说。
寄草说:quot;要说喜欢,我是都喜欢。要说最喜欢的,还是你们傣家女子的筒裙短衫。不过,现在哪里有心思穿呢,你没听古人说,女为悦己者容哪!quot;
quot;什么女为悦己者容?quot;
quot;就是一个女人,只为她的心上人打扮啊,你不是有过数都数不清的相好吗,连这也不知道?quot;
小邦威听到这里,一声不吭,抽着烟,一心一意地赶起路来。
寄草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见小邦箴半天不说话,就喊:quot;小邦鼓,你怎么啦,我刚才得罪你了?quot;
小邦威说:quot;不,你没有得罪我,是我把我自己得罪了。我这是在回想我的那些个相好呢,她们有几个是为我打扮的?quot;
quot;有几个?quot;
quot;谁知道啊!她们一个个哭着喊着跟在我后头,然后一个个又神气活现地离开了我,跟着别的马锅头走了。哎——我搞不清这些女人的心思啊……quot;
quot;准是后面的那些女人,把前面的女人气走的吧!quot;寄草大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