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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流年》十九
了别,叹了口气说“唉,小菲,或许我们就认命吧。想想你也不年轻了。”吴菲没说话,把脸埋在老莫胸前像猫一样来回蹭。

    老莫又叹气说“跟着我这两年,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吴菲一听,顿时生出被疼爱的委屈,就心情松弛地啜泣了一阵。

    莫喜伦那次和吴家人见面之后,就把跟吴菲的婚事列在了日程上。

    老莫说他不想行婚礼,认为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虚礼。吴菲不答,心里盘算着她和莫喜伦也确实没什么共同的朋友,如果硬要办喜宴,倒真不知道请谁,只是不免遗憾。每个初婚的女人对婚姻都难免有些幻想,那幻想中,“仪式”总是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婚纱、钻戒,在众人艳羡的注目和热忱的祝福中泪眼汪汪地说“我愿意”。虽然老套庸俗却又隆重经典,似乎不经历这个过程,就很难“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当然,即使经历这个过程也未必“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但是女人就难免有当追梦人的愿景,谁又不是呢?

    就这样,瞻前顾后了几个回合,吴菲虽然隐约失落但也没再特别挣扎;再想到这桩“婚姻”的来之不易,多少伴着有些苍凉的感受,但,难道婚姻不就令很多人感到苍凉的吗?这样想想,似乎又不必特别怨尤。

    等到两边各项手续都差不多准备停当了,一天莫喜伦临时出差,吴菲上班的时候接到物业电话,说她和老莫住的那间公寓管道出现紧急情况,要他们家立刻回来个人等着配合抢修。吴菲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请假赶回去。正在家看着工人们忙碌,电话铃响起来,吴菲就接了。对方是一个男中音,自称是莫喜伦的律师,说老莫让他修改的文件已经完成了,要给老莫,但老莫手机关机。

    “不然,您就传真到家里吧。”吴菲说。

    “请问您是?”律师问。

    “我是他太太。”吴菲回答。

    “哦哦哦!”律师立刻热情起来,说:“那刚好,您也看看,如果还需要什么改动,请莫先生随时联络我!”

    那传真是莫喜伦草拟的一份,内容简单明了,列出了他所有财产的名录,后面清楚地声明,如果他莫喜伦任何时候出现任何意外,全部财产尽数归妻子文青竹以及女儿莫文美。

    从律师的传真来判断,是老莫决定和吴菲结婚之后才拟的,刚改了第一个回合。显然那律师工作不够严谨,没料到此预备太太吴菲非彼卸任太太文青竹。但这似乎也不能怪律师,因为在那份庄严的中,文青竹的头衔仍然是“妻子”而不是“前妻”。

    等物业忙活完了告退,吴菲捧着老莫的坐在沙发里啃指甲。“妻子”在这份中格外耀眼,即便,在拟订这个文件的时候,这“妻子”早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但,或许这从一个方面表达了莫喜伦的真正心声。连在里,也还留着他当初制造跟维护的场面,“妻如玉,女而如花”。

    吴菲左思右想,一时间觉得自己始终是个被脸上烙了戳的局外人。再想到正筹备着的婚姻,忽然有些无地自容,那是她对她自己的羞愧。莫喜伦的摆在她眼前,仿佛有巨大的能量把她从他、他们的世界里重重地被推出来,让她觉得人琴俱逝,一瞬间,他这个人和跟他的婚姻都忽然飞到了天边,对吴菲来说变成一个幻影。虽然,老莫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全情地,终于是专属于她的爱人。

    后来吴菲始终只字未提她看到过他的事;莫喜伦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有特别在意,更不想主动问起。在他看来,女人的心事就像猫身上不小心蹭上的污垢,“主动打探女人的心事”则好比“主动给猫洗澡”,基本上属于没事闲着给自己找麻烦,还要冒着被吼被瞪甚至被抓伤的危险。因为,就像猫具备自己舔自己的功能一样,女人对心事的自我消化能力也相当惊人,任其自生自灭是最“天然”的处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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