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说：quot;我自己洗我自己洗。quot;她全都照着表哥的办法洗了。

    蒋方舟头发很厚，自己不会扎马尾辫。起初，每天早晨，都是同宿舍的同学帮她梳头。她管这个同学叫quot;头绳quot;。不过后来宿舍调整，quot;头绳quot;搬走了。蒋方舟就只好自己扎头发了。她给自己quot;设计quot;了扎在脑袋两边的简单发型，完全是照着网上一只小狗的图片设计的。她扎起来倒也可爱，很像一只小狗狗。

    蒋方舟在学校里订了鲜奶。鲜奶的供应商在宿舍楼附近立了好几排柜子，每个订奶的学生有一个小小的柜格，外面上锁，学生和送奶的工人各拿一把钥匙。每天早上，学生自己去开锁拿奶，喝完后，把空瓶放回柜子里，再锁上。这本来毫无问题。但是有一次，蒋方舟把奶瓶拿到教室里喝，空瓶打破了，没有东西可以放回柜子，她就在柜子里放了一元钱，再锁上。蒋方舟第二天去取奶，送奶工果然取走钱，接着送奶，没有二话。以后，蒋方舟如果打破瓶子，就放一元钱。蒋妈有一次去学校，正赶上她这么干。蒋妈说：quot;喂，行不行呀？人家同意不同意呀？订奶的条文上没有这一条呀。quot;蒋方舟说：quot;在家里订奶就是这样，瓶子破了赔一块钱。quot;蒋妈说：quot;那是在襄樊的家里，现在是在武汉呀！quot;蒋方舟说：quot;哎呀，你这个人可真笨呀。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要学会自己制定规则。quot;

    蒋方舟到武汉上学前，听到一些传言，说武汉的人比较quot;拐quot;，不好相处。蒋方舟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她第一天就说：quot;我们学校很多美女，武汉姑娘都很高挑，皮肤很白。quot;她说不仅同学老师很好，学校的校工和宿舍老师都很好，总是笑脸说：quot;同学，你要什么？quot;她在武汉生活了两年，个子长高很多，也学起了武汉话。有很多同学教她，但她自认为学成之后，却没有人愿意承认是蒋方舟的老师。为了减轻她作为笨学生承受的羞耻，一个同学安慰道：quot;已经不错了，我教过的其他人，不是说成了四川话，就是说成河南话。你说的是新洲话离武汉不远了，只有几十公里了。quot;到现在，她只会说几句话：quot;你干么事啊？你到哪里可（去）啊？quot;还学会了一个词：蛮醒（傻气）。她已经习惯用武汉的quot;蛮醒quot;来评价人事：冬天穿裙子，蛮醒；走路背书，蛮醒；听不懂玩笑话，蛮醒。可有武汉人说没这个用法呀！

    蒋方舟从初中起，就自己坐飞机或火车到外地去。起初她很慌乱，手太小，一手抓着行李、围巾、手套、机票等等。走了一路，机票就抓丢了，赶紧原路返回去找。后来外出就能把自己照顾得不错，还买礼物带回家。第一次买礼物，她买了一袋人形烧，就是人形的蛋糕，很甜腻，并不好吃。但是，来串门的亲戚们都客气地吃了一块儿，客气地赞美quot;人形烧quot;。蒋方舟说：quot;我大伯回去肯定要吐的，他从来不吃甜食。quot;

    蒋方舟在学校总是吃三元餐。如果有人去看她，她就会请别人吃五元餐。比五元餐更贵的，就没有了。在学校吃饭，伙食很好，又丰富又很便宜。问她为什么不吃五元餐。她就说：quot;三元餐和五元餐差别不大，都很好吃的，只是肉片的数量不一样而已。我又不喜欢吃肉。就是千万富翁的女儿，亿万富翁的儿子，到这儿了还是照样吃三元餐。quot;到学期结束，她一搜箱底，发现还剩下一二千元生活费，就喜笑颜开，说：quot;我好有钱啊，我要在学校里边走边撒钱。quot;

    上高中之后，蒋方舟每年回家几次，多半是赶在学生潮的时候。不仅火车拥挤，连出租和公交车都是学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