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笑运用内功冲破了穴道，她清清嗓子，说：quot;我是格兰高中第一任学生校长。quot;

    她以为这句话会平地响惊雷，震裂青空，台下的人会一阵战栗然后热泪盈眶地站起来鼓掌，说：quot;安可！再来一个。quot;

    但礼堂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反应，只听到有人咳嗽了两声，连笑特地看了她刚刚偷听谈话的几个女人，她们只慈祥而陌生地望着她，很显然她们刚刚全然没有正眼打量过连笑。

    连笑的父母看看四周，迟疑地拍着几声稀疏的巴掌，但立马停住了，像被人在冥冥之中呵斥住了。

    连笑说：quot;谢谢大家的掌声。在我当选的这几个月里，我不仅重视学生的成绩，还开展了丰富多彩的……但这些工作同家长们的期望比是微不足道的……quot;

    她说着早就背好的台词，觉得唇齿的扯动不像是在说话，而像嚼着一块橡皮。她说话时漫不经心地望向长窗外，看到远处有工人正把那块草皮卷起来。多奇怪，这么漂亮的景观卷起铺盖就走，比人还爽快。还有几个校工在收拾那张大白餐桌，把上面的餐点--连同雪白的餐桌布--全部包好扔进大的蓝色垃圾桶里。

    连笑情急之下朝着窗户喊道：quot;我们的焦糖布丁很好吃的！quot;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大，话音未落，话筒发出一声尖利的呜咽划过礼堂上空。家长们都笑了，彼此确认一下确实是可笑的，就笑得更放肆了。

    连笑转过头环视礼堂，用目中精光制止人们的骚动，家长们一下子都有些发怵，她又忽而笑了：

    quot;所以，今天没有吃到它的家长可能会后悔一辈子，因为格兰高中以后再也不举行茶园会，再也不供应甜点了。quot;

    有人发出一声冷笑，连笑发现是那个要派厨子陪读的家长，连笑眼对眼地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quot;想成日在巧克力上打滚最后溺毙其中的人，不用到格兰高中来。格兰高中只教人打拼，不教人打滚。从今日起，格兰高中的家长会进行改革，茶会改成家长到教室与老师交流。原来置办茶会的钱用于给图书馆增置书本。quot;

    她移开目光，不温不火地说：quot;淘汰考试的制度也不会恢复。我知道这是传统，但传统能传承下来，只是因为没有人敢做丑人。quot;

    有家长站起身离场，连笑眼神动也不动，继续说：quot;我喜欢开诚布公地与大家讨论问题。有不合的意见各位可以尽情在校长信箱里写出来，大可不必劳民伤财地赶过来，只为了聚在一起泄愤。格兰高中的同学们已有了和学校同进退的决心，我不希望消极打压的是各位家长。quot;

    同学们在教室里看着电视直播礼堂里的场景，有人指着屏幕笑道：

    quot;我从来没有看到有人敢这样跟我妈说话。quot;

    quot;你没看到，我妈脸都绿了。quot;

    quot;咦，那堆点头微笑的人里面有我爸爸。quot;

    副校长也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视。镜头扫到的家长若是脸色铁青，他也皱着眉头；家长面露赞赏的意思，他也笑得跟朵花一样。面色像被霓虹灯照着一样，一分钟足足变出十几种颜色来。

    这时，电话铃响了，电话那头是低柔的女声：

    quot;副校长，你一直让我查的选举作弊案有结果了。quot;

    副校长把电视机调成静音，女声继续说：quot;今天早上，我们办公室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里面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你当时的推断是正确的。quot;

    quot;我当时推断什么？quot;

    女声焦急地说：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