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卷 第一章-2
我我我……我的心里没有……没有野鹿,嫂子。”
“那你心里有什么啊?”两只蝴蝶又从她的眼睛里飞出来,盘旋在那个晕乎乎的家伙的脑袋上。
“只有嫂子。”他就像说梦话一般,话一说出口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是吗?”她把眼光里的蝴蝶收了回去,意味深长地说:“可是有的人只想到抓到那头野鹿。”
“那只野鹿再也不会变成像嫂子这样漂亮的姑娘啦。他们都是傻瓜。”达波多杰肯定地说。
“你们两兄弟是多么的不一样啊!” 贝珠的手再次伸到了达波多杰的头上,在他浓密的鬈发中摩挲,像一条蛇在茂密的草丛中游走。
达波多杰的脑子里仿佛有一万条澜沧江在轰鸣,他战栗地抓住了他嫂子的双肩,“什么不一样,嫂子?”
“你的这一头鬈发,多漂亮,像满山梁开放的花儿。为什么你哥哥就没有呢?”她收回了自己的手,同时稍稍往后退了半步,巧妙地令他的双手从她的肩上滑落下来了。
“因为……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妈妈不一样吧。嫂子,你喜欢我的头发吗?”然后他笨拙地说了一句:“牧场上的很多姑娘也喜欢。”
贝珠忽然拉下了脸,“你干吗不去找那些姑娘呢,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达波多杰辩解道:“牧场上的姑娘哪能和你相比,嫂子?”
“你拿我跟她们比什么?”
“你……你你唱的歌儿比她们的好听。”这个家伙还没有明白一个女人的心,情急之中就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我唱歌儿给你听过吗?”贝珠的声音有些严厉起来。
“唱了,在晚上。你的歌儿让峡谷里的夜莺也再不敢唱歌了。”达波多杰再也不想跟自己的嫂子打哑谜。
“啪。”他的脸上挨了一耳光。“别放肆啊,我是你嫂子。你哥哥就在山崖上哩。”
不久以前,当他对阿爸说想和哥哥一起做贝珠的男人时,他挨了阿爸的一皮鞭,现在又挨了这个女人一耳光。可是,与其说那是一巴掌,不如说是一次大胆地亲昵。它比春天的杨柳拂在脸上还要温柔,比夏天里燕子掠过水面还要轻盈,像秋天飘向大地的一匹红叶,也像冬天落在脸上的一片飞雪。
因此,那个挨了耳光的家伙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受到了鼓励。他终于发现在他脑海里飞舞的蝴蝶,原来是嫂子身子里散发出来的妖气变的。那是一只妖蝴蝶啊,它能把男人身体内的欲火煽动起来。在旱季里,有一种满山乱窜的山火叫做“过山龙”,当它烧起来时,连跑得最快的兽类都逃不过它的淫威。而被一个狐狸变的女人勾引出来的欲火,比“过山龙”还要窜得更快、更泛滥。
达波多杰一把抱住了贝珠,把她压在灌木丛中,密林一阵稀里哗啦乱响,像摔倒了一头巨熊。很久以后,他都没有想明白当时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也是很久以后,他也没能弄清楚贝珠是如何从他身下逃走的。就是一只狐狸,也不可能从他激情的严密包围中突围出去。但是那天达波多杰的确一事无成。他明明已经用下身抵住了她柔软的小腹——在对付姑娘方面,他可不是个新手,他也清晰地看见了嫂子目光中的惊惶与羞涩,甚至还看见了她额头上的一根草棵。他伸手想将它摘下来,可是手上抓住的却不是一根草,而是一把!那张妖艳的脸不见了,蝴蝶飞舞的眼波也不见了,身下的嫂子变成了松软的灌木丛。他只听见密林中一阵兽类奔逃的脚步,仿佛是一只狐狸在逃逸。
“你在这里干什么?”
达波多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他惊慌地转过头来,发现阿爸正举着火绳枪冲着自己。就像一场白日梦被人搅醒,达波多杰翻身坐起来,呆呆地迎着父亲的枪口。
“我差点一枪打着你。”白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