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220
去谈事儿吗?我不是把我爸那件双排扣的西服送你了吗?为什么不穿?我让你装嫩!让你穿紧腿裤!让你浪!让你骚!妈的明天老娘给你生三孩子,你一出门,三娃儿的哭声就响起来,跟情妇还没坐稳,二娃儿就在电话里用颤声叫你爸爸。”
“那我的一娃呢?”
“叫我给掐死了,为的是提醒你注意关心下一代的健康。”
216
袁晓晨每次出差在外,追命电话打得我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我要是因为洗澡接晚了,她都得盘问我半天,而出差回来,更是要满腹狐疑地认真检查我,并且,由于过度发达的对于不幸的幻想,她总是能编出一个个故事,说我是如何地骗她,她真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说到做到,经常是深更半夜,只见她抬手拧亮床头小灯,翻身而起,一下掀开被子,当着我的面儿,就趴在床上找她想像中的阴毛,找得我直不好意思。据说这一切只因为她好像闻到一股怪味,她找得兴起,嫌我碍事儿,叫我站到床下,搞得我极不自然,只好在地上裸体走来走去,瑟瑟发抖,无聊至极,而她一找就是二十分钟,把被子扔到床下,趴在深色的碎花床单上做地毯式搜索,津津有味,不知疲倦,我深信,若是找到一根,为了验证一番,她竟能顺手从我这里拔下一根做一做对比,这种事她绝对干得出来,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以此为傲,还管这一点叫做敏感。
217
出于性虚荣心,或是一种想像中的攀比,更可能是一种恶意的刺激我的心理,袁晓晨不时地向我描述一下她以前的诸多男友,并与我做一些对比,有些可能是真的,另一些完全是她杜撰,因为她讲得十分混乱,往往自己都会忘记以前讲过的内容,张冠李戴,还得我提醒她谁是谁,有一次她对我说:“我不喜欢老外,有一次,一个老外把我领回家,他脱光衣服后仰面平躺,我发现那玩艺就像在草地上竖起的一支小烟囱,很可笑。”
“哎!哎!哎!怎么成老外了?小烟囱的那个不是体院帅哥吗?求求你,吹牛之前打一打草稿行不行?”我也会抓紧时机反击,打击一下她的气焰。
218
袁晓晨时常以玩笑的口吻,于不经意间向我问起有关姚晶晶的事情,这件事简直成了她的心病,出于同一种敏感,我从未向她承认过与姚晶晶上床的事,但她以一种不屈不挠的劲头,没完没了地试探我。
“哎,给姚晶晶打个电话吧,我一年多没见过她了,怪想的,咱俩一起请她吃顿饭。”
“没兴趣。”
“我替你拨电话吧,你就说一声就行。”
“要说你自己说。”
“我哪儿有你们关系近呢,真呵护呀,喝醉了扶人去住五星级酒店,一天一千块,还加收服务费呢,是不是?”
“不知道。”
“哎,我问你,你们花一千块干了些什么?”
“你问她吧。”
“我哪儿好意思问呀——哎,姚晶晶喝醉了在床上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问她在床上睡得怎么样?”
“挺好。”
“你怎么这么说!”袁晓晨一拍桌子,“这听着像人话吗?啊?我的男朋友说我的女朋友在床上挺好?你们俩也太混蛋了!”
219
生活就在这种半真半假的争吵中进行,我知道,无论是我,还是袁晓晨,在人群中都渺小得如同没有,我们都是随时可被替换掉的零件,我们生长在城市的缝隙之中,我们的欲望与梦想,被嵌进无数相似的欲望与幻想之中,与别人的交缠连理,事实上,那些欲望与幻想,也是一样可被替换的,在这里,每个人都像是一个产品的样本,后面都有无数的备份
可供挑选与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