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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当的人,并与那几个人、而且是只与那几个人在牌桌上一决胜负。
在赌桌上输掉的钱总要在别的地方挣回来,这就是老黑与这个世界的关系,他从几乎所有能想到的地方挣来所有的钱,目的仅仅是为了在赌桌上把它们花出去。如果说,有一天,世界上没有了赌桌,那么老黑这架高速飞驰的超级赛车会如何表现呢?我告诉你,他会吱地一声熄火,停在路边,从此陷入真正的悲哀和茫然。
没办法,我说过,老黑具有真正的悲剧人格。
老黑也是我的朋友,这是我要补充的一点。
29
半年之后,在另一个朋友老放过生日时又见到陈小露,那是九五年十月中旬,朱玲踏上飞往美国班机的一个月以后,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得知我的小说由于各种原因无法出版,加之独自在家,委实难捱,听到聚会消息便身不由己,迅速出门,往往在凌晨时分疲惫万分地归家,有时天已大亮,在出租车窗内还能看到上班的人流。
那天晚上,陈小露背一个闪闪发亮的摇滚青年喜欢背的黑色漆皮包,我和她凑巧坐在一起,当时是在蒋宅口附近的一家叫品味庄的川菜馆,老放那天表现不佳,喝得半醉不醉,在座的有认识不认识的十几个人,按照惯例,老放过生日,所有人等均须清醒而来,大醉而归,对于这一点,我早有准备,我的问题只是到那里就连干数杯、顷刻醉倒还是慢慢被人连推带劝地醉倒。不幸的是,在我没拿准如何醉倒前,我便见到陈小露,我当时很清醒,与她点过头,坐在她旁边,她向我介绍自己:“我姓陈,叫陈小露。玉体横陈的陈,小巧玲珑的小,露水夫妻的露。”
大家大笑起来。
“你们丫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陈小露在众人的笑声中面带笑意,与大家逗趣道。
然后,我听她和别人说话,然后,我看她一口口吃菜,然后,我看她与大家干杯喝酒,然后,我看她掏出烟盒,抽出香烟,用一支细细的打火机点燃,然后,我看她站起,走到别人那里,与别人说话,然后,我看她回来,对我点头,然后,我听到背后有人叫她,当她扭过头去,我看到了她脑后仍旧梳了两条细细的黑色的短辫子,突然间,我竟为此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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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时间,我过得恍恍惚惚,有时故意和别人大声说话,哗众取宠,有时想起自己那一摊子倒霉事,郁郁寡欢,总之时而兴奋时而消沉,中间有一次,建成隔着桌子对陈小露大声说:“陈小露,你现在是傍着款呢还是单身?”
陈小露没有回答,有人笑了几声,过了一会儿,我忽然发现她低下头,一语不发,我问她:“怎么不高兴?”
她抬起头对我一笑说:“没有。”
过了一会儿,我对陈小露说:“给我留个电话行吗?”
她说:“你也给我留一个。”
我在乱糟糟的桌子上找了一个万宝路烟盒,撕开盒盖,把里面的烟统统扔到桌上,然后把烟盒铺平对折,一撕两半,把我的电话写在上面,又在旁边写上了我的名字,然后接过了她写着呼机和电话的另一半烟盒,放进钱包,在此过程中,建成往我们身上扔了两个纸团儿,大声说:“看这一对狗男女干什么哪!”
热闹场面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建成喝多了,大庆也喝多了,老黑也喝多了,老放也喝多了,把自己的生日蛋糕切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而我却清醒的很,虽然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却怎么也喝不醉。
终于,大家起身离去,一部分人先回家了,剩下一部分人跑到凯宾斯基对面的喜乐酒吧喝酒,到了那里老放的酒劲还没过去,因为抢占一个座位闹了起来,大家只好把他塞进出租车,一起到东直门的一家涮肉馆吃涮羊肉,建成在他老婆上厕所的功夫对陈小露大献殷勤,隔着我对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