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的新郎倌。

    常春一呆，quot;唷，你怎么走得开，不敢当不敢当。quot;

    quot;我送安康出来，顺道喝杯咖啡。quot;

    安福全坐下，与常春相对无言。

    早就没话说了，不然何必离婚。

    几次三番想开口，可惜客套不是，开心见诚又不是，只得一直维持缄默。

    常春心想，难怪拜伦有诗曰：如果相隔多年，再度与汝相逢，如何问候？以沉默以眼泪。

    常春快闷得落下泪来。

    才召侍者结账，那边厢姗姗走来一个穿礼服女郎。

    一定是新娘子了。

    抑或是旧娘子？哈哈哈哈哈。

    果然，安福全介绍说：quot;拙荆。quot;

    常春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大意，更不敢抬头乱张望，免得惹祸，心中却嘀咕，新郎新娘全跑了出来，婚礼岂非别出心裁？

    新娘穿着象牙白的小礼服，打扮得很大方，应该明艳照人，脸容反而有点疲乏，取起安福全那喝剩的半杯咖啡，喝个净，刚想说什么，被常春眼明嘴快挡住，结了账，立刻拖着两个孩子告辞。

    一家三口撇下新娘新郎打道回府。

    车上，琪琪问哥哥：quot;好玩吗？quot;

    quot;自然，蛋糕有三层楼高，可惜你不能来。quot;

    琪琪很狡狯，quot;只有底下一层可以吃。quot;

    quot;还有香槟酒，你也喝不到。quot;

    琪琪知道错过许多热闹，懊恼之余，赌气地口不择言反攻：quot;你爸爸不爱你了，你爸爸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了。quot;

    常春一听，连忙喝道：quot;琪琪，向哥哥道歉！quot;

    来不及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小安康心情异常，常春转过头去，发觉儿子已经泪流满脸。

    她连忙把车子驶往避车湾停下，到后座将安康拥在怀内，冷静而肯定地说：quot;你可以依赖母亲，妈妈总在此地照顾你，直至死那一日。quot;

    安康冷静下来，头靠在母亲肩膀上，揩干眼泪。

    常春对琪琪说：quot;向哥哥道歉。quot;

    琪琪当然知道什么叫道歉，连忙说：quot;即使你爸爸不爱你，还有我同妈妈。quot;

    这种道歉你说惨不惨。

    做妈妈的只得说：quot;即使是淘气的妹妹，也总比没有的好。quot;

    母子三人挤在后座紧紧拥抱。

    有人敲车窗，是交通警察，quot;太太，没有事吧。quot;

    quot;我有点头晕，现在已经好了。quot;

    quot;那么，请把车子驶离停车湾。quot;

    常春缓缓把车子驶回家。

    安康的焦虑与恐惧是可以理解的。

    开头，他有自己的父母，爸爸、妈妈、他，一齐同住，快快活活，心无旁骛。稍后，父母分手，这还不太坏，两人分居，可是格外宠他，再隔几年，妈妈率先再婚，安康搬回父亲公寓住过一阵子，开头不知为什么，后来才晓得要方便母亲度蜜月。

    其后，妹妹出生了，他很喜欢那小小毛毛头，妈妈恳求他爱她，保护她，并且即使有什么事，他要原谅她七十个七次。

    但是他深深寂寞。

    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童年已离他而去，母亲开口闭口十分诧异地说：quot;但你是大男孩了，你要照顾妇孺。quot;

    今日，父亲也结婚了。

    在酒会上，董阿姨的白白有保姆照顾，他没有，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