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上 午夜梦茴
。而且你家里这个情况,你还是留在了生活成本这么高的北京,家里不但负担重,未来也是未知数。你们和上学时候不一样,结婚是要一起生活的,你喜欢晓棠,你想娶她但你知道现在光在北京办个差不多的婚礼要多少钱吗?”“多少钱?”王森昭懵懵地问。“十万块。”沈晓棠她妈轻描淡写地说。
当时老大费劲巴拉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留在北京,月薪也就三千出头,在沈晓棠家附近跟人合租了个狭小的两居室,每个月再怎么省吃俭用,也存不下一千块钱。十万块,对她来说那真的就是天文数字。但是他扔执着地有了盼头,他人为只要攒够十万块钱,他就能大大方方地向沈晓棠求婚了。他和沈晓棠两个一起开了个银行户头,两人一起往里面存钱,其实今本就是老大在存,沈晓棠一个北京大妞,从小就不懂什么叫省吃俭用。老大自己能省的钱都省下来,他不舍得抠着沈晓棠,他觉得让正值妙龄的沈晓棠连件像样的裙子都舍不得买,连场正热映的电影都舍不得看,这不成,太亏心。
那时候没人能帮老大,我们这些人个个月光、半月光,挣的钱都不够花的,十万块只能是个传说。他家里更甭说,偶尔在电话里听得提起这事,过了半年他妈给他寄了一万两千块来,这已经是他们家全部存款了,里面还有四千是他m和邻村一个大她好j岁的男的订婚的彩礼钱。就这么晃悠了一年多,老大和沈晓棠的那个存折上,总共才不到两万,距离十万块,仍旧遥遥无期。
后来老大他们公司有外派的任务,驻藏,管吃管住那是肯定的,工资能涨到8000多一个月,年底有奖金,回来还能升职。虽说物质条件还可以,但是离家千里,又地处高原,人生地不熟,没有家人朋友,这种事根本没人。可对老大来说,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他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临去西藏前,我们一起聚着送了老大,那顿饭沈晓棠来了,全程话不多,眼圈红红的。我知道她是难受的,她从小到大没经历过的难处在谈恋ai这件事上算是全赶上了。那晚大家都有点醉,在一次次的举杯中,我们向可怕的未知的未来致敬,希望它能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到现在还记得老大压着嗓子喊:“两年,晓棠!你等我挣够十万块钱,我就回来娶你!”沈晓棠哭倒在他怀里,我突然有点羡慕他们,他们能从遥不可知的未来中期待什么、祈求什么,而我,没有。
如果说我有唯一一个惦记的人,那就是方茴,可她没给我一丁点可寻觅的未来。
在老大的存折还差两千块钱就凑够十万的时候,沈晓棠和他分手了。老大没细说原因,我觉得能让他们分手的原因太多了。虽然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但是这个世界让二十j岁的穷小子看到的东西和让二十j岁的漂亮姑娘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这个让身处青藏高原布达拉宫的老大看到的东西和身处纸醉金迷满眼繁华的沈晓棠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让出身在h土地上一步步成长的男人看到的东西和娇养在浩瀚帝都的nv孩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所以,最终老大和晓棠不在同一个世界,也不在有同一个梦想。
老大从西藏回来后我们也聚了聚,那次沈晓棠也来了,但根本没有进门,她只是在门口跟老大说了句话,把那张还长两千就到十万的存折还给老大就走了。透过窗子,她视乎望了我一眼,而我忘记了这一眼里是埋怨还是感念。她娇美白皙的背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时留下的影像。
许多年后老大作为提拔最快的年轻g部挣了好多个十万块,他喝了酒大声说他希望沈晓棠幸福,特别幸福,比我幸福。
我没说,但我心里也一样这么想。<script>s1;</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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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晓棠白皙的背影渐渐远去,身旁白皙的背影越来越清晰。七七翻了个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