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里顿,下雪的空山
一切都是他特意设计的浪漫场景。“V公主,欢迎回到俄国来。”
“俄国的雪是这样的吗?”我勾住他的脖子问他。
“大概是吧,”他挠了挠脑袋,“我也没见过,你没见过吗?”
“真的是这样吗?”
“他妈的该死,我说是这样就是这样。”他伸出手指挠我的腋窝,“V公主,回到俄国感觉怎么样?”
“啊,先生,好像您这是西伯利亚,不是莫斯科啊。”
“真不幸,V公主,您被流放了。”
我们笑着在地毯上滚作一团,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里顿停下来,伏在我脸上,轻轻地吻了我的鼻尖,“这样显得贵族气吗?”
我摇了摇头。
“那么,手,是手吗?”他钻到毯子里面去,握住我的手,头顶着毯子坐了起来,看上去像一个滑稽的托钵僧人,可他的表情却十分严肃,抬起我的手,久久地吻着我的手背,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我的眼睛,过了很久,他抬起头说:“V公主,你愿意做我,里顿的合法妻子吗?”
我一时之间惊喜交加,眼泪瞬时涌了出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您要是不答应的话,恐怕我就要把您流放到西伯利亚去了。”里顿拽着我的手说。我拼命地点头,拼命地点头,我怎么不愿意呢,我怎么不愿意呢。里顿给我戴上一只镶着黑色宝石的戒指,我扑到里顿面前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他吻着我,用我的舌头说话,他说:“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丈夫了。”
他趴到我身上,把冰凉的鼻尖贴在我的脖子上,我感觉他像一只小猫一样有着短促和潮湿的呼吸。我多想我可以描述他指尖多么温柔,他的手臂是那么柔软。我感到我躺在银白色不断上升盘旋的小小喷泉的包围当中迅速地下落,而里顿好像一根顽固坚定的绳子,挽留我,拥抱我,把我和他的身体连接成一个,许多个。我带着幼稚的柔情紧紧地拥抱着里顿,在这之前我只是一个有着成熟身体的小女孩,而现在,我是一个妻子,里顿的红头发的柔软的妻子。里顿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我们的将来,我们的孩子都有着和他一样的金发,出生,长大,而里顿会永远年轻,永远像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勇敢迷人。
在我的怀抱中,他变得和那些喷泉一样闪闪发亮,各种的闪烁,各种的声息,我钻进一个未知的洞穴当中不停下落,周而复始相生相灭。
“当两个人相爱的时候,每个人爱着的人的身体都是一个宇宙,这两个宇宙化为一个,所有一切都被卷入其中不能逃脱。这宇宙里有粉红色的花朵,毒蘑菇,低垂的云彩,海洋,危险的热带丛林,跳舞的夜莺,你想要和不想要的一切,能量、消耗和浪费。还有什么比浪费更美好?”
我的眼泪不知为什么流了出来,里顿也哭了,他的眼泪顺着鼻尖落到我的嘴唇上,落在我的眼泪里融成一个。
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杰克·克鲁亚克41的诗句好像是为我们而写。
那之后我们长久地拥抱在一起,坐在窗前看着这世界、树木、房屋、行人,甚至那些停在电线上的飞鸟的翅膀,都变成了银白色,好像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婚礼。里顿抬起头,看向远处说:“你知道吗,没有人去了天堂。”
“没有人到天上去,他们去了一个我们不认识的地方。”
“在古代的中国,迷恋生命和女人的皇帝要从百姓家中征集三百童男和三百童女,那时候的京城,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硕大的鸟笼,鸟笼里蹲坐着尖声哭泣的婴儿,他们都有着未被污染的纯净血液,还有最明亮的眼睛,他们的眼泪甚至尿液都是珍贵的药物。皇帝穿着华丽的大袍走到街上来,金黄色的衣摆在泥土上拖出一道印记,擦去了他刚刚留下的脚印。他挑出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