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退兵鲁朗及反攻
天日故也。
[校注三十三] 按 自纳衣当噶至汤买(亦作汤木)之间,凡大山四重:八浪登、京中、树枝、央噶是也。高度皆在四千米左右,然山脚底而河谷深狭,崖路陡险,故觉其高倍常。此山 脉为工布与波密之古界。后因波密强悍,工布孱弱,致德摩山以东,鲁朗、冬九、给衣当噶等村亦为波密民占领也。汤买临薄藏布江,那波密河也。薄藏布即波异 译。其东北部地势高,称为“波堆”,即上波之义。西南部海拔低,称为“波密”,即下波之义。藏人统称之曰“波部”。汉人不惯呼一音地名,故曰“波密”也。 藏布者,“清洁者”之义,藏人以称大河之圣洁者,“雅鲁藏布江”、“薄藏布”同义,又加江与河字,乃汉人所增益。波密全境,胥属此河流域。各支流皆出于雪 山,此带地主雪量甚大,故水源丰富,源流虽不勘长,干流之水量甚大。水急江阔,津梁难施。幸地暖多藤,所在以藤为笮(溜索桥)。汤木桥,以其地名桥之一 也。
凡饮水多含有机质乏于矿质者,其人颈生瘿瘤,曾见多数森林区域,与缺乏食盐之地,其人皆如此.多食海盐及海带足以解之.因两物中多含碘质,故知瘿瘤必由碘质缺乏而起,然则输入碘质于血液,或吞食碘化物,应足以疗之.波密乏于食盐,而多森林,故其喉瘿特重.
是日,遍寻居民,皆匿不出见。夜有一番人至,乃此地小头目也。余悬重赏,募人架桥,诺之。次日凌晨,即引一老人,负藤绳两盘至。沿河上下呼唤甚久。始见对岸 来一番人,手携毛绳。于是彼此各持绳的一端,向上流力抛。忽两绳相交结,成一绳。再张索桥,引渡而过。两岸原有石墩,高丈许,中埋木柱。拴桥绳于柱上,即 成桥梁矣。对河番人,攀缘藤绳而过。余取所携毛绳观之,其一端系有三梭铁钩。又视老番绳端,亦系一铁球,大如卵,始知两绳相交,即钩结为一矣。渡桥去,人 依桥柱,背河而立。有曲木,长尺许,如半月形,紧系胸间,桥绳即由此穿过。另一细绳,系人背上。自此岸循索溜达波岸,一人牵引之。凡渡河之人,仰身倒下, 手足紧抱桥绳,手攀脚送。徐徐而过。对河一人持细绳,亦徐徐牵引之。
桥既成,官兵陆续渡之。每渡一人,约十分钟之久。全营三日方渡毕。当我军初渡兵一排时,余即继之渡过。初则顺势下降,甚易。向下视洪涛,不无惴惴耳。迨渡至 桥中,绳下坠丈许,距水面亦不过二丈。浪花喷飞,扑面沾衣,不觉惊心动魄。仍竭力攀缘,久之始达彼岸,已喘汗交作矣。此岸有居民百余户,时均已逃避。余驻 此两日,俟全营渡毕始行。从此道路稍平,山较少。河有岸,沙洲七八里,皆木瓜树,郁然成林,树高丈许,结实累累,清香扑鼻。又行十余里,接长裿令,以彝贡 番人复叛,驻军损失颇巨,令余急率部进剿,以清后路。又行数里,遇一司书狼狈至,乃由彝贡逃出者,携之同行。至别夹宿营,询其经过。知大军至汤买,彝贡喇 嘛即来投诚,乃留兵一队驻其地。殊官兵垂涎喇嘛寺财物,肆行掠取,遂激变。复聚众千余,围攻两日,驻军不支,被缴械。死伤尤重,生还者不过四十余人而已。 翌日出发,行五十里,沿溪进,途中时见村舍,傍溪右岸。又行十余里,横山阻之。山高而险。山后波番兵所在也。左为大海子。宽里许,长数十里。对岸即彝贡, 人户甚多。闻向导云:“二十年前,此为小溪。后因左面高山崩溃,雍塞山谷,遂潴为海子。而右岸亦夷为平原矣。”我军沿海子下流里许,徒步过,水深尺许。遂 宿营彝贡。遥见海子对岸,无数烟堆,番兵来往其间。沿岸登陆处,似均掘有壕堑。余部署甫定,边军彭管带日升开到。日升,永绥狮子桥人,入川二十余年,由夫 役积功升管带,为边军骁将也;异域相逢,倍动乡情。日升自愿以全力协助。余甚感之。约以明日拂晓进攻,彭营由左岸登山,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