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然后依依不舍地转身,跨步走 回门框之后。
掩住脸,她呜咽。
x上前拥抱她,门框上的拉门,便被关掉了。
x说:“你看,这样是不是幸褔?”
阿精不住的点头。对,这样就是幸褔。
x说:“幸褔不是长生不老,不是大鱼大肉,不是权倾朝野。幸褔是,每一个微小的生活愿 望被达成开来。当你想吃时有得吃,想被爱时有人来爱你。”
阿精问:“这幸褔该往哪里找?”
x说:“有一天,我会带你前往。”他再说:“现在,我就给小时候的陈精永远的幸褔,好 不好?”
阿精点头:“多谢你。”
她不清楚幸褔的陈精在哪个空间吃得饱饱,全家不用挨饿,二姊不用被带出省城然后活活被 打死,而她,亦不用偷走出去抹屎抹尿与人睡觉为求吃得温饱。……但不紧要,是回忆又好,现 实又好,只要陈精有幸褔,满足了,她便开心。
做人之时,有得吃就是幸褔。但今天呢?陈精望着地板,在x的怀中迷惘起来。
x问:“今晚过得好不好?”
“好。”她顺服地回答。
x再问:“还有没有甚么想做?”
她说:“我想睡觉。”
于是x拖着她的手,带她穿越走廊,然后到达一间阔大洁白的睡房,那里甚么也没有,只有 一张雪白的大床,阿精看见那床,便被催眠般走了过去,怀着万分渴望地倒在床上,不消数秒, 便睡着了。
x看见她的睡相,他断定了,她是其中一个最渴望安息的人。
为着怜爱,他神手抚摸她的脸容,随着他的手指一扫,顷刻,带动了一条湿润的痕迹,那是 她的眼泪,从熟睡中沁透出来。
“可怜的孩子。”x细细地说了句。
之后的日子,阿精与X相见得极频密,只要当阿精有需要时,她致电召唤,X便火速送上, “比起任何电召服务更妥当。”是她对他的形容。
肩并肩,阿精与X到过世界上任何一处地想到的地方,心情对之时,两人便相对居住数个 月,吃喝玩乐,恬静快乐。
他们很亲密了,她会抱着他来睡,把口水流在他的肩膊上,睡得太野之时,她一伸脚,他便 被她踢下床。
有一次,阿精问他:“为甚么我没有爱上你?”
X也问:“对啊,为甚么呢?”
阿精自己回答:“因为我当你是我的兄弟父母。”
X说:“兄弟父母吗?很好哇。”
“喂!”阿精叫他:“你是不是gay的?”
X瞪大眼,向后一退:“哗!干吗你思想这么狭窄?”
阿精说:“你也对我无欲望。”然后她细细声地加多一句:“你与老板,是同一种人。”
x做了个怪表情,他说:“才不,我与你老板是差天共地的人,所为其主各异。”
阿精好奇:“我与老板的工作性质很明显,可以列一张清单出来。但你呢?你的实际工作究 竟是甚么?”
“我来给迷失的灵魂带来幸褔。”x告诉她。
“多久跟进一个case?”阿精问。
“有时候数年跟一个,又可能是数十年一个,慢工出细货。”x说。
阿精盘算着:“那么,你的上头年中要派多少个你这种人出出入入?”
x却说:“照我所知又不是很多啊!做我这种职位的,只有嵾寥数名。”
“甚么?”阿精奇怪起来:“你们的幸褔很稀罕啊,没多少人受惠。”
“对。”x望着她:“很特别的人才有资格被跟进。”
阿精问:“你对上那个case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