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2
博士读下来就是五六年,哪有现在的日子舒服,不考试,天天 下馆子?朦胧间,他拦腰抱住了她。
“不要。”不胜厌烦地。
“求你了,就一下,昨天都没有。”
“我不舒服。”
“我准让你舒服。”
周蒙又给逗笑了。
“吃药了吗?”
“忘了。”
转天周蒙十一点多才醒过来,潘多上班去了,他换下来的衣服袜子堆了一床一地。这一辈子——就是他了吗 ?
对着镜子梳头的时候周蒙看出眼睛有一点儿肿,想吐的感觉却没有了。
想想还是去上班吧,文化公司,迟到几个钟点不要紧,可一天都不去就说不过去了,云总要找她一般都在下 午——上午,云总自己也起不来。
一走到街上周蒙就不对了,虽然她对气味一向敏感,也没有敏感到一闻油荤味就想吐,联想到几年前的戴妍 ,怀疑像一盆冰冷的水从头淋到脚。
周蒙支撑着到药店买了试纸,知道有这种试纸还是一次在药店里潘多指给她看过。回到家,手忙脚乱地做实 验——并无发生化学反应的迹象。刚松了口气,才发现手里的试纸插反了。果然证实以后,周蒙觉得,不管怎样 她需要先睡一觉,可这一次,她没有睡着。“你认识医生吗?”潘多下班一进门,周蒙就问。
“认识。”潘多已经在电话里知道了,不过他可不敢乱出主意。
“明天就去做,好吗?”
潘多不回答,——这么痛快?是试探我吧?
她今天人显得特别漂亮,一定是睡了一天休息好了,不像平常,下班回来就没法看了。长长的黑头发没有扎 起来,半倚在床上看电视,穿的是一件白底红花的棉睡衣。
想到周蒙平时的娇弱,现在又怀了他的孩子,潘多有点儿动情。
“周蒙,我们结婚吧,做我的太太。”
她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他。
“怎么了怎么了?”他板起她的脸,以为她哭了。
“没怎么,你去打电话吧。”
“真的要做呀?”
“当然,越快越好,我不想再吐了。”
潘多犹豫地看着她:“很疼的。”他知道周蒙怕疼,就没见过比她更怕疼的女孩。“有多疼?”她顶认真地 询问。
“我怎么知道?”潘多笑着说,“反正比那个要疼。”
“可以用药物。”
“一样疼,还不一定管用。”潘多一副权威的口吻。
“那生孩子不是更疼?”周蒙表现出高瞻远瞩的理智。
“那倒是。”
这可不是他逼她的啊,是她自愿的。
“我饿了,饿死了。”周蒙说着下床换衣服。
就这么定了吗?就连潘多也觉得太过迅速了。
在研究生院附近一家上海馆子点了几个周蒙爱吃的菜,吃着吃着,潘多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周蒙,你就不 怕把孩子打了,我一出国会把你甩了?”
周蒙笑着摇摇头,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潘多这么狠斗私字一闪念的,更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他这样把心里的肮 脏念头说出来。
奇怪的是,她信得过潘多,可她信不过李然。
其实潘多挺色迷迷的。他是工科大学毕业的,一般念工科的男生,在求偶意识最旺盛的大学时代,没见过几 个漂亮姑娘,所以,但凡见着一个模样略为周正的就紧着念叨。
有一次,他一回来就咂着嘴跟她讲今天在地铁里看见一个女孩儿,特别的漂亮,也说不上哪儿那么招人,后 来才发现,是那个女孩儿的牙齿,特别白也特别整齐,一笑,满面生辉。
观察还挺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