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什么。自打离婚起,她就从未甘心过,杨益就这么容易把她抛弃了?尽管是她提出的离婚,但在她的内心,她从未认可过这个牵强的结论。是的,杨益看上林卫卫了,他便抛弃了余静书。余静书给自己的答案,就是这么残酷。她太为自己感到委屈了,杨益居然舍漂亮文静的自己而求铅球运动员似的林卫卫,这是任何人无法理解的,她因此而孤注一掷地希望在心理上给自己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余静书甩甩头,想把刚才十分清晰的梦境甩掉一些,她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外面的天空正渐渐明亮。她趴在窗口往远处看,墨绿的山丘在晨雾中隐约可见,空气湿润清新,鸟雀的叫声此起彼伏,伴以远处传来的轻微海涛声,多么好的景致,多么好的清晨,心情却陷落于无以名状的沉重。那个荒诞不堪的梦,使余静书忽然产生一些迫切之极的欲望,或者说,在梦境中,杨益宁愿消失自己而回避不答的问题,促使她越发想去探知答案。
余静书依然固执地以为,结婚是因为相爱,离婚是因为不爱,即便她结过两次婚,她还是没有弄明白。其实,结婚与爱也许确有关系,但是离婚,与不爱,也许没什么关系。那么第二次结婚与第二次离婚呢?这完全成了一个纷乱复杂的问题,这问题显然无法用简单的爱与不爱去分析诠释,简直混乱得一塌糊涂。余静书看了看手表,早晨六点十分。一只喜鹊“嘎嘎”叫唤着从窗前一掠而过,然后便隐匿无踪了。似是一个聒噪女人在挑唆着另一个受了男人欺负的女人采取某些行动,说完几句怂恿的话,便拍拍屁股留下茅塞顿开、目瞪口呆的另一个女人走了。
余静书冲动地拿起手机,按下了杨益的电话号码。现在叫他起床应该不算过分,她一边拨号码,一边在心里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