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奇游记·孙睿
我过。
出了机场,想我该去哪。没有要探望的亲戚,没有一定要买的东西,没有一定要逛的地方,看着眼前的大海,我想起在海的那边,深圳,有我一个特别好的哥们儿。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常在一起混,浪费或享受青春。三年前我去深圳找他,我们去小梅沙游泳,他指着大海的对面告诉我,那边就是香港,我说,咱们游过去吧,他说,你游吧,我就能游五十米。现在,我到了海的这边,不知道他在那边正在干什么,应该不是在游泳,这会正是他上班的时间。
此时,我真萌生了唐宋诗人经常面对高山河流或到了秋天而思念友人的那股忧伤。我觉得应该去找他一趟,往返的时间够用,但怕他拉我喝酒,误了飞机,大学的时候,我和他就因为头天晚上喝多了,误过第二天的考试,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老老实实地在机场待着,欣赏香港美女。
我在出机场的门口找了个座,搜索着过往的香港美女。过往的女的不少,但美女很少,香港美女就更少了,多数姑娘操一口内地口音,特别是东北腔,让我想起了陈果的《榴莲飘飘》。
时间耗得差不多了,去换登机牌,柜台前几个尼泊尔人在托运行李,全是编织麻袋,不知道这算特色,还是特困。
加德满都的机场很破,破得让你不相信它是一个机场,还以为是鸡场。
出了机场,我上了一辆出租车。机场门口停了很多车,偏上这辆车的原因是,别的司机都在招呼我,唯独这辆车的司机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死了。
这样我就可以把他的车开跑了。
我拨弄了司机一下,他一头栽倒在副驾驶座上。
我正准备把司机推下车,司机突然睁开眼说,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您去哪?
我说,珠穆朗玛峰县万榕村。
司机说,对不起,那属于中国,我的牌照是尼泊尔的,不能越境。
我说,那你就给我放珠穆朗玛峰底下,我爬过去。
司机说,现在还没有人从尼泊尔境内翻越珠峰成功,用不用通知一下媒体,给你开个发布会,再派文字图片记者各一名跟着你,及时发回前方报道。
我说,不用了,我低调。
司机说,你的身体行吗。
我说,没问题,我同学他们单位体检,都让我替他们化验去,咱们走吧。
司机说,不行。
我问,为什么。
司机说,因为我不跑长途,开到珠峰至少四个小时,媳妇还在家等我吃饭呢。
我说,我加钱还不行吗。
司机说,不行,钱哪有媳妇重要啊。
我说,那算了,我坐别人车吧。
司机说,你干嘛那么着急去那啊,听说这两天大雪封山,爬不过去,你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下,玩两天再说,没准以后你就没有玩的机会了。
我说,此话怎讲?
司机说,说不定你爬到一半,就死山上了,还玩什么啊,玩完了。
我觉得司机说得很有道理,决定在尼泊尔好好玩玩。
司机说,先找个店住下吧,我带你去个特色的地方。
我说,我不需要色情服务,还是找一个干净的店吧。
司机说,你理解错了,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特色,不是特别色情的特色,尼泊尔妇女不干那事儿,你想要还没有呢。
我说,那就好。
司机把车开得疯快,我让他当心点儿,他说没事儿。
这时候,我发现没有计价器,车窗上挂了一个牌,上面贴着司机的照片,下面写着名字:韩那个寒。
我问,你这是黑车啊?
韩那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