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后,笑得合不拢嘴。
“我也是第一次来。”
“是哦。”她想了一下,问我:“那你看,他们在做什么?”
“我猜……”我沉吟了一会,说:“这家店的老板应该是蒙古人。”
“为什么?”
“因为那两个服务生的动作,很像蒙古舞。”
“是吗?”
“蒙古的舞蹈有一个特色,就是舞者常常会模仿骑马奔驰与老鹰飞翔的动作。收菜单的服务生,宛如苍鹰遨翔草原;而倒水的服务生,正揽辔跨马、驰骋大漠。”
“你连这个都懂?是谁教你的?”
“是……”我尾音一直拉长,始终没有说出答案。
因为,这是学姐教我的。
我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因为叶梅桂而想到学姐。
次数愈来愈频繁,而且想到学姐时心口受重击的力道,也愈来愈大。
叶梅桂啊,为什么妳老令我想起学姐呢?
“夜玫瑰”〈10。5〉Byjht。“你怎么了?”叶梅桂看我不说话,问了我一声。
“没什么。”我笑了笑。
“是不是工作很累?”她的眼神很温,声音很柔:“我看你这阵子都忙到很晚。”
“最近工作比较多,没办法。”
“不要太累,身体要照顾好。”
“这应该是我向妳说的对白才是喔。”
我笑了笑,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菜端上来了,服务生把菜一道一道整齐地放在桌上。
“我们一起吃吧。”叶梅桂的眼神很狡黠,笑容很灿烂。
我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这句话的意思,心口便松了。
叶梅桂啊,妳才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因为拉我走进广场记忆的人是妳,拉我离开的人也是妳。
她已拿起刀叉,对我微笑,似乎正在等我。
于是我也拿起刀叉,示意她一起动手。
“对了,为什么你会念水利工程?”
“大学联考填志愿时,不小心填错的。”
“填错?”
“那时刚睡完午觉,迷迷糊糊,就填错了。”
“是吗?”叶梅桂暂时放下刀叉,看着我:“我想听真话哦。”
我看了她一会,也放下刀叉。
“我住海边,小时候台风来袭时,路上常常会淹水。那时只觉得淹水很好玩,因为我们一群小孩子都会跑到路上去抓鱼。有时候不小心还会被鱼撞到小腿喔。”我笑了起来。
“鱼从哪里来的?”
“有的随着倒灌的海水而来,有的来自溢流的河水。不过大部分的鱼是从养鱼的鱼塭里游出来。”
“哦。”
“后来班上一位家里有鱼塭的同学,他父亲在台风来袭时担心鱼塭的损失,就冒雨出门,结果被洪水冲走了。从此我就……”
“就怎样?”
“没什么,只是不再到路上抓鱼而已。不过每当想起以前所抓的鱼,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小孩子当然不懂事,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你不必在意。”
“嗯,谢谢。”我点点头,接着说:“填志愿时,看到水利工程系,想都没想,就填了。念大学后,那种罪恶感才渐渐消失。”
我转动手中的茶杯,然后问她:“妳呢?妳念什么?”
“我学的是幼教。”
“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我只是单纯地喜欢教育这项工作而已,没特别理由。”她突然微笑“如果你小时候让我教,也许就不必背负这么久的罪恶感了。”
“那妳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