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丹湖岸边的小码头,那通往聚香街上的小路,那微露白光的湖水,那隐隐约约的山影,都收在眼里.暖暖就着朦胧的月光看清,詹石磴所坐的椅子是一把木质的大圈椅,上边还带有一个伞状的木遮篷.这让她有些惊奇:还有这种椅子?她过去听说过詹石磴没当主任时是个木匠,看来,这个奇怪的椅子应该是他自己做的.
主任.暖暖喊了一声.
詹石磴闻唤慢慢转过脸来,仿佛是眼睛不好,在月光里足足看了暖暖有一袋烟工夫,才哦了一声,说:呦,是开田家的?有事?
暖暖的眼圈立刻红了,声音中带了哽咽说:俺家里出了祸事,来求主任帮忙了.
是吗?出啥事了?詹石磴说着站起了身,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又高又大.
暖暖于是就急急地说着家里发生的事情,胸脯因为伤心,急剧地起伏着,一双丰硕的奶子也在一上一下地颤动.詹石磴眯了眼默然听着,细细的一线目光始终停在暖暖的胸上.
主任,俺只能来求你了.
警察们真的来把开田抓走了?詹石磴似乎很吃惊.
是呀,来了两辆摩托车.
怎么可以这样?事情还没弄清楚嘛,干吗急着抓人?
月牙儿就在这时沉到了山后,晒台上一下子暗了下来,暖暖看不见詹石磴的脸色,可对方的这些话却让她心里一热.起风了,风由村前的丹湖湖面上过来,踏着村里的树梢,向村后的山林跑去,将一股浓浓的水腥味送进了暖暖的鼻孔.詹石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弯腰将手中的烟头去地上摁灭.他爹,该睡了!院子里传来他女人没好气的一声喊.暖暖知道这是在催她走.睡你的!詹石磴不耐烦地回了他女人一句.
主任,这件事你得管管哪,开田他确实是受骗,他咋能会蓄意去害村里人?这事不能当违法治他呀!
詹石磴叹了口气,淡了声说:除草剂的事开田的确做得有些不近人情,坑了自己庄里的人,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不落骂名?是不想在这庄里住了?用这个法子赚钱那可是蠢到家了!
主任,俺们实在是上别人的当了,你看开田平日是个骗人的主吗?那天我也在场,听着那人说得那样好,又是美国原装的,价钱又那样便宜,俺们就没有多想,就动心了……暖暖低声辩解着.
那你要我咋办?詹石磴看定暖暖仍旧眯了眼问.
去给乡上派出所的领导说说,把开田给放回来……
詹石磴没再去听暖暖的恳求,只是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旷开田被抓走了!楚暖暖哭起来了!当初,旷开田和楚暖暖悄悄结婚时多得意呀!詹石磴这会儿还清楚记得那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当几个孩子把旷开田和楚暖暖正办喜事的消息带到院里时,他是怎样的震惊啊!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在楚王庄会发生这种公开欺侮他的事情,竟有人敢把我们詹家看中的女人生生抢走?!他被惊愣在那儿许久没有动弹,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肯定是孩子们弄错了,在我的地盘上怎么可能出这事?待看见天福爷黑了脸带着气急败坏的弟弟来到院里,他才吸了口冷气,才知道事情是真的发生了;他的第二个反应是怒气冲天,这是反了,是真真要反了,自从他十几年前当上主任以来,从无人敢如此公然和他作对,真是反了天了!这不是明摆着朝我头上撒尿吗?是执意要打我们詹家人的脸吗?旷开田,你他娘的是真吃了豹子胆了!以他当时心里的那股怒气,他是真想立马领人去彻底砸了旷开田家,把那个自己做主要嫁旷开田的贱货楚暖暖再抢回来,可他最终没敢那样做,他常在乡上开会,他知道那样办是犯法的.前不久,赵家庄的主任就因为打了一个村民而被派出所抓走了.奶奶的,现在动不动人们就跟你论法了.好,好,那咱们就论法吧!他后来能出面去旷家门前制止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