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忙朝闻声赶过来的青葱嫂点了下头说:家里的事你来照应……
乡派出所的警察向暖暖反复追问的是:你容留客人赌博已有多长时间?你收取的抽头是多大?赌客最多时开几桌?提供了什么其他的服务?暖暖一直坚持答道:那几个人是昨晚才来的,这是楚地居第一次有人打麻将牌,她从未向任何一个人收过一分钱的抽头,更没提供过任何方便赌博的服务.审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负责审问的警察最后也乏了,向她说了那几个赌客的审问结果,那几个赌客一致承认,他们先后在楚地居赌博三十余次,赌客最多时有四十余人,每人每次向楚地居总台交抽头十五元.暖暖听罢身子打了一个冷战,脸色也随之骤变,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这是一场误会,她一直相信事情会真相大白,在听了警察转述的那几个年轻人的交待之后,她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才明白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那些人能口径一致地说这种假话,肯定是预先就串通好的,而如果事情真像他们交待的那样严重,那自己和楚地居不就完了?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我和那些人无冤无仇,他们何以要这样害我?会不会是——
她的心再次一缩.旷开田和薛传薪两个人影随即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在这同时,她觉得她霍然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把那几个年轻人同旷开田和薛传薪联系起来以后,全部事情便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天哪,你们竟这样对我下手!
在明白了这些之后,暖暖向警察们提出:既然我和那几个年轻人的说法不一致,你们就应该去寻找旁证,假若我长期在楚地居容留人赌博,假若赌博的规模是那样大,那么楚地居的所有雇员就不可能不知道,邻居们也不可能不听到一点风声,你们完全可以去找那些人问清真相.警察说:这一点我们自然想到了……
暖暖是第四天上午才由聚香街派出所出来的,她急切地向楚王庄走着,焦虑、气恨和缺少睡眠,使得她的面色煞白脚步踉跄.她咬牙低头用最快的速度沿着那条依山傍湖的沙土路向前走着,在离楚王庄不远的地方,她忽然听到前边的路上响起一声温和的问候:施主好!暖暖闻声抬头,才发现是凌岩寺里的天心师父手提一只小桶站在前边含笑看着自己.师父好.暖暖见状急忙停步回礼,问道:师父这是——
循例来丹湖放生.天心师父晃了晃手中的小桶慢悠悠答道,我见施主走路脚步不稳脸色苍白,是出了什么事情?
满腹委屈的暖暖一听这问话,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于是哽咽着简洁地把旷开田和薛传薪对她所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天心师父听罢叹一口气,缓声说道:以老衲看来,此等事情的根源在于人的欲望,欲无底,望无边;最初唤醒人们欲望的,其实是你,老衲虽在寺院,这一点还是知道的.这唤醒之举,倒也不是不对,只是唤醒了人的欲望之后,该做必要的节制,可你却没有去做,这才出现了此类事情;压抑人的欲望固然不妥,可唤醒人的欲望后任凭释放不予节制,也无益.在我们凌岩寺里,由于你带来了大量游客,使我等靠耕种土地为生的僧人改靠卖门票为生,钱来得容易了,一些年轻徒弟开始学习英语并期望使用手机,这不是坏事,但有一些端倪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有人嫌斋饭寡淡,有人嫌僧袍破旧,我们于是给予了提醒.对于你的遭遇,我以为还是看开些,忍一忍,一切都会过去的……
暖暖可不想忍.她告别了天心师父后,急匆匆进了村,最后站在了她的楚地居大门前.楚地居往日的热闹已经没有,门前空无人影,院门上挂着大锁,门槛前靠着一个很大的纸板,纸板上写着:因容留赌博,停业整顿三个月.她长久地盯着那个纸板,在心里叫:旷开田,你到底还是得逞了!看见暖暖回来,青葱嫂忙从一个小侧门里跑出来,一边开着楚地居大门上的锁一边说: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