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至死不渝(3)-2
,因为你也很关心这事,所以想告诉你一下--”
“你没离开 D 市?”
“也算离开了一下吧,因为我去了‘五花肉’的老家,那里不算 D 市--”
她听他口气好像很轻松,完全是开玩笑的口气,她想起自己那时为他急成那样,而他竟然根本没离开 D 市。没离开不说,还一点事都没有。她心里有点不快,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白急了一场而不快,还是因为黄海那时没听她的话而不快。她问:“你想在什么地方见面?”
“你们学校旁边有个‘四季春’餐馆,你可不可以到那里来?”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孤独之中发下的大誓,连孤独本身也忘了,有点不快地说:“跑那里去干什么?生怕我同学看不见?”
黄海那边沉默了,她知道自己说走了嘴,连忙改口说:“那个餐馆脏得很,我们换一家吧--”
但是黄海不象前几次那样顺服了,没把她的允诺当成恩赐,而是很平淡地说:“既然你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吧。”
她还想解释申辩,但黄海已经放过了这个话题,以新闻报导的口吻说:“我就在电话里把事情经过给你说一下吧,是这样的,我去‘五花肉’的老家找到了她,她说她的确是有过那信的底稿的,但是她已经以一百五十块钱卖给一个来采访的记者了,那个记者说过要把这事写出来,登在报上,但后来就没消息了,她也不知道在报上登出来没有,反正她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那她--没被煤矿--抓起来?”
“既然我在她老家找到了她,当然是没被抓起来--”
她觉得黄海现在说话也比以前冲了,这句话好像就暗含讥讽一样,她心里起了一种害怕感,好像他正在一点一点离开她。虽然黄海对她好的时候,她有很多很多的顾虑,但现在黄海似乎要离开她了,她心里又起了很多的不舍。她竭力想把这个谈话拉长一点,想提几个聪明点的问题,免得又引起黄海的不快。她说:“那她--对我们说她有那封信的底稿,只是为了--骗钱?”
“也不是为了骗钱,她的确还有一份底稿,不过是她儿子抄在一个练习本上的,既然不是原件,又不是复写件,而是她儿子抄的,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她怎么不留几个复印件呢?”
“你以为她是你呀?她一个文盲,一辈子没离开过乡下和矿山,她哪里知道什么复印不复印?”